漂浮著細小光粒的光線裏,那張美麗的麵龐仿佛在發光,潔白而溫潤。
是一個完全與自己的世界格格不入的女人。
就像一簇幹淨明媚的陽光。
散發著一股讓人沉迷的溫度。
有點……像浴太爸爸!
“這十年裏,我從來沒有聽他提起過我不在的那一年,任何一件事,從來沒有提過,但是他沒有提起過並不表示他遇到的那些人,那些事都不重要了,隻是有時候他顧慮的東西太多,所以才總是喜歡一個人默默承受著。”美麗的臉上浮現出心疼的神色,片刻後,毛利蘭溫柔的笑了:“他不是一個很容易相處的人,中原先生能跟他成為朋友,我覺得很高興。”
“啊,浴太爸爸也說過他是一個與寂寞為伴的人。”似乎被那臉上的笑容灼傷了,白芷狼狽的垂下視線:“在得到安室透還活著的消息的時候,浴太爸爸就一直一副放心不下他的樣子。“
“白芷其實很喜歡爸爸吧!”
“才沒有了,笨蛋。”白芷臉頰泛紅的揚起喉嚨反駁:“誒?你怎麼知道我叫白芷?”
“之前你不是一直自稱自己白芷的麼?!”
白芷的臉更紅了,她將整個半張臉都埋進了臂彎裏,悶悶的問道:“所以姐姐就是安室透當年一直在找的人咯?”
“恩。”毛利蘭有些不好意思:“還是叫阿姨吧,其實我比你看到的要年長的多。”
“果然姐姐也吃了Silver Bullet初代麼,就跟伊斯萊。泰斯夫蘭一樣。啊,好羨慕啊,白芷也好想將自己的模樣永遠定格在最美麗的年紀。”
毛利蘭的嘴唇動了動,地上拖曳的影子透著難以磨滅的孤獨。
白芷半閉著眼睛盯著她看了一會兒,隨之彎起眼咧嘴笑道:“開玩笑的,但是……”白芷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困惑 :“好像一點也不好笑,姐姐的臉色都變了,對姐姐來說白芷是說了很過分的話嗎,因為白芷還小,也弄不明白,但是不會變老不是一件很美好的事嗎?”
時間仿佛一下子靜止了,連聲音也徹底消失了,讓人驚訝的安靜蠶食著兩個人的神經。
就在白芷覺得這樣的沉默還要繼續持久下去的時候,外麵傳來了不愉快的嚷嚷聲。
毛利蘭迅速走到白芷的身前,蹲下身輕聲問道:“是family嗎?”
白芷點了一下頭。
“聽好了白芷,接下來在我成功之前能找個地方好好藏起來嗎?”
白芷白了她一眼:“你以為我是誰?”
對於身前自大的小鬼,毛利蘭忍不住彎眼笑了:“白芷能這麼可靠真是幫大忙了。”
“嘁。”白芷撇開臉,將視線從那張讓她不快的笑臉上移開。
毛利蘭站起身,背過身去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
“我有想永遠在一起的人,但唯獨我被時光拋下了……獨自一個人……所以……不會變老這種事……”毛利蘭側著頭注視著地麵,能看得出她眼瞳中充滿了淒愴的哀愁。
白芷不由得直起背脊。
“會成為一種折磨吧。”
輕得仿佛可以融化在風裏一樣的聲音隨著眼前的身影一並消失了。
白芷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衣服下擺,咕噥一聲:“所以和那位大人一起不就好了。”
街上,一個一米八左右的青年正衝著這邊走過來,他看上去有些心浮氣躁,但那雙炯炯有神的銳利眼光依然透著職業殺手所特有的小心與謹慎。
“該死!”他低咒一聲,旋轉過身的同時掄起拳頭直衝著牆壁砸下去,但是在他快要狠狠砸上去的時候,卻及時收住了力道,最終隻是輕輕的敲在了牆壁上,他並不是怕疼,而是他的視線忽然被躺在綠化裏的人影吸引了過去。
他收斂起情緒,一隻手反射性的摸上了口袋裏的槍,邁開步子往綠化帶走過去。
他發誓,隻要對方有一絲的不軌舉動,他一定一槍爆了她的頭,他有這個能力,更何況他現在心情糟透了,沒錯,真是糟透了,所以——
二樓窗戶口,白芷透過玻璃窗望向草叢處,稚嫩的臉龐上毫無任何表情。
“太天真了!”她低喃出聲:“你還沒有發現嗎?你的辦法根本就行不通。”
毫無征兆的,子彈破空而出,接連打在人影的身上,雖然那些子彈都巧妙的避開了要害,但是行動力卻完全被剝奪了,簡直就像是纏上蜘蛛絲的獵物一樣。
“所以,所以——”青年表情猙獰的扭曲起,瘋狂的笑道:“做一些殘暴的事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白芷伸手握住窗戶的把手,將窗戶往外推開,做出要往下跳的架勢,雙眼驟然一沉,對,Mafia裏的男人都是瘋子,除了浴太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