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看到了,龔醉轉身陰沉地看著雲笙,這個少年……
“大哥。”玄盈橫出一臂,他的殺心太明顯了。
今日有龔醉在,去不了十層。
可如果雲笙死了,再探時,沒人帶路,如何順利去到十層。
龔醉意味不明地看了看玄盈。
“五年一度,招收弟子,我收了雲笙作親傳弟子。”玄盈解釋道。
龔醉眼裏霧色不明,猶豫片刻,緩緩地放下聚靈的手。
新收的弟子,緣何帶進這裏,明知是要地,偏偏……
玄盈向龔醉傳音幾句,雲笙能大致知道二人的動作,隻是讀心尚可,竊聽之事,卻是做不來。
對兩人的對話,全然不知。
“回去,日後勿要來到五層以下。”龔醉嗬斥一聲。
玄盈應了聲,拉過雲笙往回走。
來去同路,如何傳送下來的,回去時隻需扭轉傳送陣法,向著反方向,便能離開。
龔希玥怎樣的行徑能不讓龔醉生疑,又能幫雲笙開脫?
玄盈想到之前所查,龔希玥其人,仗著出眾的容貌,修為,地位,豢養男寵。
元陰早已不在,自破過身,愈加放肆,但凡門內長得眉目清秀的男子,或多或少都想染指一二。
收徒之日,請她去清風殿並不是指望她收徒,其中包含的另一層意思,便是投其所好,讓她從中挑出看得上眼的。
就連那日,出門身邊還帶著的兩個,亦是如此。
私生活極其糜亂,玄盈也隻能暗暗唾棄。
她如今是龔希玥,至少在外人眼裏是如此。
所以方才玄盈對著龔醉傳音,說她心悅於少年,同往日不同,這回是認真。
起初龔醉是不信的,畢竟龔希玥的性子,要她收斂,絕非一朝一夕之事。
觀少年麵貌,也未有出塵到如何地步,他不信他那胞妹能對這樣的人癡迷。
可她後幾句話便打消了他的疑慮,據說那少年床上功夫了得。
幾番不明地瞄了眼少年,也隻感歎,人不可貌相。
她又解釋,以示認真,想將少年帶來見一見龔醉,日後還要請龔醉主持二人婚禮。
龔醉心底亂糟糟,眼見著他妹妹真的被人迷得神魂顛倒,借著師徒名義行事。
下定決心回去要查查少年的來曆,若是別方來的奸細,他要把他碎屍萬段。
眼見二人離開,龔醉卻並未立即起身離開。
此前,要把七層堆砌的這些,通通銷毀。
龔醉按下了牆壁一處凹陷,“轟隆隆”的聲音響起。
龔醉借著傳送陣去到八層。
此時。
七層。
牢籠上方連接的幾百處小洞裏,同時噴灑出渾濁的白煙,牢籠裏堆著比人高的屍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層一層減少,直至最後兩層時。
腥臭味彌漫在錯落的走廊,漫著鹹濕的屍骨下方,吐著紅信,“滋啦滋啦”地一路延伸至每一間牢房。
不斷地湧起,落下,湧起,落下,最後,隻剩下陰森森的牢籠依舊。
再不見森森白骨與幹屍。
所謂的銷毀,確實處理得幹幹淨淨,一絲痕跡不留。
若是現在有人進來,也隻會以為這裏是用來關押什麼人物的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