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錚的身子猛地僵住,骨節分明的手半抬在空中。
察覺到他的異樣,喬蕎將他抱的更緊,“借你胸膛抱會。”
她在努力的調整情緒,使得自己從內到外都不那麼的狼狽。
“你看到誰了?”他垂眸,目光恰好可以看到她的腦袋頂,烏黑的頭發光滑柔順,她整個人都窩在他的懷裏,看起來是那麼嬌小的女生。
他的聲線很平淡,卻帶著令人不容忽視的威嚴。
見她不說話,他扯了扯唇角,“男人?”
“我父親。”她訥訥地出聲,眼中淚眼波動,她日思夜想想要見到的人。
寧錚眉心跳了一下,他倒是沒想到這個,落空的手掌握住了她的胳膊,隻是,喬蕎似乎已經調整好了情緒。
從他的懷中退了出來,如若不是她的眼睛有些紅腫,幾乎不能判定剛才那麼撲進他懷中脆弱的女人會是喬蕎。
見她的樣子,他已然明了,如果不是落空而歸,她不會是這副樣子。
當即,拽住她的手,他手掌心的溫度很熱,如同冬日的暖陽一樣將溫度傳入了她的心底。
“走吧,一切都等著回去再說。”難得他態度如此平和,喬蕎乖巧的跟著他上了出租車,踏上了回北城的路途。
四十五分鍾後,飛機降落在了北城的機場。
陌生的空氣充斥了整個世界,喬蕎下了飛機,卻有些心不在焉。
也許父親的離開是她心裏的那道魔障,所以回到故地那怕是一個背影,她都希望是他。
她低著頭,虛無的笑著。
分明的感受到了身側的男人握緊了她的手,那般的堅定,她愣神,看向他,他的目光也落了過來,兩人四目相對的那一霎那,他笑了。
如春光,如夏日,如秋風,如冬夜。
帶著四季的色彩,五光十色,漂亮的像是琥珀。
她一時有些呆,他似乎是沒察覺到她的失神,淡淡的別開目光,眼神落在了別處。
手機響起,他看了一眼來電後,深邃的眸子望了一眼喬蕎,鬆開握住了她的手,站在原地接聽的這通電話。
那端沉默了片刻,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喬蕎眼看著寧錚的麵容打破了平靜。
“你先回去。”掛斷通話後,寧錚對她說道,並將她送上了出租車。
喬蕎順著玻璃窗向外看著,寧錚坐上了跟在她出租車後麵的那輛車,一開始順著同樣的路線出發,再走了一段距離後,走向了岔路。
*
金城會所。
聲樂震耳欲聾,各色豔舞女郎扭動著腰肢,大台子上的鋼管被漂亮的女人玩出了藝術。
在位於會所最好位置的包廂內,裏麵坐著四個男人三個女人,坐在正中央的男人喝的爛醉。
他舉著杯子,跟這個好友碰一碰,跟另外的好友也碰一碰。
然後仰頭喝光。
包廂的門被推開,被室內良好隔音設施隔斷的音樂頃刻湧了進來,沈顧拿著酒杯晃晃悠悠的站起來。
衝著站在門口,一臉清貴的男人舉了舉,“來,跟我喝兩杯,今天我們不醉不歸!”
寧錚長腿邁開,走了過去,一把奪下了他手中的杯子,重重的放在了桌上,眸光淩厲的看著他,“喝得這麼猛,不要命了?”
說實話,寧錚嚴肅起來的時候是挺攝人的。
他的話一出,包廂裏瞬間安靜了下來,連同那幾個公子哥的女伴都安安靜靜的不吭聲。
“我明天就走了,再見不知道何年何月,哥們高興,多喝了幾口,是兄弟就別站著,一起喝。”
寧錚看著他,沈顧的眼底全是紅血絲,眼眶有些紅,他模樣倔強,伸手去夠酒瓶子,卻因為站不穩而向下坐了下去。
由於寧錚手快的拎住了他的領子,他才沒摔下去。
寧錚用力的將他拽起來,沈顧卻忽地笑了,一下子抱住了他,將頭埋在了他的肩膀上。
“都出去。”寧錚轉頭,淡淡的看了一眼他不怎麼認識的幾人。
幾人都識趣的拿著自己的東西之間出了包廂,
門關上的那一刻,沈顧忽地抬起頭來,一拳砸向了寧錚的臉。
他躲都沒躲,硬生生的挨下了。
“暗地裏使絆子算什麼男人!”他的表情徹底的變了,目光猩紅,大吼出聲,“我就喜歡這麼一個女人!你又不喜歡她,為什麼不能成全我!”
沈顧幾乎拎起寧錚的領子,雙拳攥的咯吱咯吱的想。
“出息。”他表情冷峻,被男人砸過的地方變得青紫,毫不費力的將沈顧的手掰了下來,他一如既往的淡漠著,“就因為這事喝城這樣?!”
“我以為你最懂我。”沈顧眼含霧氣,目光逼人,一個沒站穩的坐在了沙發上,他無力的仰著頭,眼中的神情是他從未見過的模樣,“你又不喜歡她,為什麼就不能成全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