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眼前之後,她才拽著毛毯坐了起來,腦子裏一片空白,她有些不知所措。
思來想去之後,她腿腳緩慢的上了樓。
拿起手機,在腦海裏反複思量,編輯出的短信刪了又寫,最後幹脆將手機扔向了一邊,起身走向了浴室。
*
仁安醫院。
“患者的身體情況在漸漸好轉,再下個周五就可以做手術了。”喬蕎去醫院的時候,看了母親之後去見了母親的主治醫生。
好在,得到的答複令她安心了不少,同時心裏隱約的又緊張了起來。
手術,代表著希望,也代表著風險。
乘坐電梯到了一層的時候,門口的一抹身影吸引了喬蕎的注意力,男人穿著一件白色的高領毛衣,一臉的不悅,胳膊被兩個人拽著。
喬蕎快步的向著他走過去,而他,似乎也看到了她。
看到她的那一瞬間,瞬間臉色一變,連同之前鮮活的表情被埋葬,更加大力的掙紮,一下子甩開身側抓著他的兩個人,轉身向著醫院外大步走去。
喬蕎立刻跟了上去,“沈顧。”
她大聲的叫他的名字,可是她的聲音並沒有使他停住腳步,反而走的更快了些。
喬蕎小跑著,最後漸漸的跟上了他。
“對不起。”她一下子跑到他的麵前,攔住了他。
沈顧表情很微妙,淡淡的,帶著她不曾看到過的冷意。
喬蕎的皮膚很白,天空上下著毛毛雨,打在她的頭發上額頭上,一場秋雨一場寒,凍得她瑟瑟的發抖。
沈顧心裏頓時起了惻隱之心,他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將她往回拽,一直拽到醫院台階上,不再被雨淋到之後才鬆開了她的胳膊。
隻是,他的臉色依舊難看。
喬蕎看著他的頭,被砸的傷口處隱隱泛紅,而剛才那兩人也跑到了沈顧的身旁。
“少爺,你這頭上的傷口在不去處理,會感染的。”兩人身形高大,其中一人開口,聲音倒是和形象不符的溫和。
沈顧不以為然,喬蕎一聽,卻是急了。
“我就說你不能那麼早出院,快去看看,破傷風了怎麼辦。”他才住了一天,第二天就離開了醫院,跑去公司找她看電影。
喬蕎推著他的胳膊,沈顧不為所動,隻是冷冷的看著她。
“喬蕎,我從來就沒有想和你開玩笑。”他眸色嚴肅,胳膊已經被兩人給拽住了,“我喜歡你,不是玩笑。”
他這麼說著,已經被兩人一前一後的帶著走了。
喬蕎身子猛地僵住,有些緩不過神來。
眼見著他被越帶越遠,她抬起腳跟了上去,沈顧曾說過,他這輩子最不想來的地方就是醫院。
沈顧幾乎是被按著完成的消毒和上藥,這過程中,他一直看著喬蕎,連眼睛都很少眨。
甚至手都死死地抓著她,似乎是生怕她走了。
盡管他抓的她有些疼,但是疼還是忍了。
直到額頭被貼上紗布之後,才結束了一切,醫生的手剛離開,沈顧便猛地起身,拽著喬蕎的手拉著她跑了出去。
“外麵下雨呢,你的額頭不能沾水。”喬蕎忍不住出聲,沈顧這才停下了腳步。
“你擔心我?”他的目光灼灼,火熱的看著她。
喬蕎斟酌好開口,“你是我朋友,我當然擔心你了。”
朋友?沈顧眯了眯眼,鬆開了拽住她的手,勾唇笑,笑的有些寒涼,“你果真喜歡寧錚是麼?”
“嗯。”喬蕎利落的點頭,比以往任何時候承認的都要痛快。
沈顧的雙眼有些紅,“那他呢?”
“我不知道。”喬蕎微微垂眸,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
沈顧俯身,雙手按壓在她的肩膀上,眼底帶著紅血絲,一字一句鄭重的開口,“你能不能給我一次機會?”
他的臉上有少許胡渣,眼睛幹淨純粹,那樣幹淨的目光幾乎戳到了她的心窩子裏。
喬蕎眼中凝重,“沈顧,我不喜歡你,我對你沒有除朋友之外的任何感覺。”
沈顧忽的笑了,他鬆開了按住她肩膀的手,身子猛地向後退,怔怔的看著她,“有時候,覺得你和寧錚還是挺像的。”
做事總是那麼幹淨果斷,不留餘地。
“你放心,我不是那種死纏爛打的人,我都明白。”沈顧輕輕的點頭,眼中劃過一抹受傷的神色。
喜歡一個人,是自己的一廂情願,哪怕他得不到同等的對應,他也不能怨。
因為愛一個人沒有錯,不愛一個人也沒有錯。
可是既然走到這一步了,讓他以朋友的身份在回歸她的身邊,他做不到。
哪怕隻是看著她,他便不能停止內心的非分之想。
“對不起。”喬蕎愧疚的開口,她能感同身受,每次在寧錚的麵前,她總是無法安放一顆早已芳心暗許的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