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幢幢的建築伴隨著飛馳而過的出租車而後退著,像場日常的電影。
喬蕎偏頭,皎月般的眸子望著他的臉,他的臉是那樣的好看,和記憶中少年的側影重疊開來。
“不覺得很巧麼?”喬蕎正看著他,他似乎是察覺一般的轉過頭來,兩人目光交彙的一刹那,喬蕎分明從他的眼裏讀到了什麼。
“是挺巧的,可能是緣分吧。”喬蕎笑,如果她是不小心跌入水中的火把,那方毅就是講火把撈上來的那個人。
“你還是那樣,和誰都相處的來。”他語調冷淡淡的,旋即別過頭去,外麵微風瑟瑟,吹的梧桐葉子嘩啦啦的響,路兩旁裝飾用的花壇上麵也已經凋零一片,再過幾天,便會有人來收掉那枯萎的生命。
喬蕎失笑,如若不是他對她的態度,她還以為他以前就認識她呢。
兩人之間一時靜謐下來,隻聽得到車子行駛在路上的聲音。
回到家的時候,夜已經深了,晚些十分,躺在床上的喬蕎睡不著了,她晚上什麼都沒吃,餓的她心慌慌。
又躺了一會,實在是和肚子裏的饞蟲溝通不好,她頭發淩亂的坐了起來,穿鞋後走了出去。
客廳裏麵安安靜靜的,隻有鍾表滴答滴答響的聲音。
她向外瞧了一眼,黑色的雲纏繞著明亮的月亮,周圍繞著稀疏的星星,一副要變天了的樣子。
抱著明天下班後一定要去看看母親的想法,她躡手躡腳的踩在樓梯上。
忽的,客廳裏傳出哢的一聲響動,伴隨著淡藍色的火苗,客廳中那細碎的光線中襯出男人一張俊朗的麵龐,他拇指抬起,打火機的光芒泯滅,連帶著他的容顏也匿在了黑暗裏,隻有窗外那淡淡輕灑進來的月色,照出他的輪廓。
喬蕎下意識的捂住嘴,他應該是沒有發現她吧。
就這麼僵持了幾秒之後,喬蕎皺眉,她光明正大的下來找吃的,為什麼要跟做賊一樣呢,這麼一想,頓時收回了手,挺直了腰板。
可是,她剛邁出腿去,便踏一個空,一下子跌坐在樓梯上,屁股上傳來的痛楚讓她咬緊了牙齒還是疼出了聲。
在前幾秒還處於客廳中的男人,已經摸著黑大步的跑了上來,寬厚的手掌拍向位於走廊牆壁上燈的開光,在室內大亮的那一刻,便已經來到了她的身邊。
她隱忍著神情扶著扶手站了起來,多少有些尷尬。
寧錚神色嚴肅,“摔到哪了?”
喬蕎搖頭,“就是和大地來了個親密接觸,沒事。”
她隻是尾椎骨痛啊,可是在寧錚麵前又不好意思開口。
“我看看。”他二話不說的拉住了她的手,將她的身子轉了過去,喬蕎在明白他的意思之後,臉色爆紅。
此刻他的手已經貼在了她的睡褲上。
當時寧錚可能也沒顧那麼多,將喬蕎轉過去後,他手上的動作也停住了,不尷不尬的停在很尷尬的位置上。
他眸色微動,輕咳了一聲,退後了半步。
喬蕎捂著屁股轉過來,齜牙一笑,挪著步子忍者疼往樓上走。
“你剛才是要去做什麼?”他的聲音冷不丁的傳來,喬蕎才想起她下樓的目的,頓時無語望天,轉而回身,裝作沒事人一樣的往樓下走。
“餓了。”她誠實的說道,亦步亦趨的進了廚房。
這麼走兩步,果真就不那麼疼了,就當是那個勁兒難以反應過來。
好在寧錚家的冰箱裏有即食視頻,她沒有在臥室吃東西的習慣,所以拿著吃的去了客廳,小心翼翼的坐在沙發上後。
目光不期然的看到了茶幾上的那個打火機。
隻看一眼便可以記起來,當是程繼月在她麵前說的話,這是五年前寧錚過生日的時候她送給他的。
而他,依舊留著。
寧錚拿了罐啤酒,在她的對麵坐下,掃了一眼擺在她麵前的食物,“就吃這個?”
“懶得下廚了。”喬蕎笑,垂下眼瞼。
“打算和沈顧在一起了?”
喬蕎吃著三明治的手一頓,有些不解得抬起頭,他的眸子深邃,裏麵盛開的光芒比外麵的星空還要亮。
客廳的燈沒開,隻是蹭著走廊壁燈的亮度,他的輪廓一半匿在黑暗裏,一半被光線襯的柔和。
他就那麼的看著她,那毫不遮掩的目光不由得令人覺得心虛。
她喝了口水,這才作答,“我記得你說過,我和沈顧好的話你不攔著。”
寧錚神色毫無波動,喬蕎鄭重道:“可是我不理解你今天的行為。”
按理說她和沈顧走的近,他該高興才是,怎麼會斷了她沈顧之前那本就沒有的情路。
“我大概了解你。”他笑,一雙眼睛好看的令人深陷,“不過才揚言喜歡我那麼一天,轉而便和別人走在一起,而那個人還是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