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喬蕎的心境一點都不平,就像沉寂了多年,本以為是死火山的火山突然爆發了一樣。
心中似乎有什麼聲音在咕嚕咕嚕的響著,她隻覺得胸膛一陣憋悶。
一個小時四十五分鍾的電影時長,使得外麵的黃昏此刻隻剩下了群星點綴的夜色。
微風習習,吹動了男人的衣角。
他大步的走著,喬蕎則跟在他的身後。
直到走到路邊,他才停住了腳步,而後緩緩的回身,眸色襯著夜色,一片深邃。
“不如倒戈陣營如何?”他望著跟著她走來的喬蕎,唇角扯起微不可查的弧度。
他身子筆直的站在那裏,微垂著眸子,長長的睫毛在細如凝脂的皮膚上看著特別的有美感。
喬蕎仰頭凝視著他,發現自己越來越捉摸不透他了。
“你能給我什麼好處?”她輕笑,笑意不答眼底,窩在身側的手指都蜷縮了起來。
他的眼睛很亮,其中的光芒美景一點不遜色於極光,他輕輕的笑,問:“那你呢,拿了我媽什麼樣的好處?”
他此刻的表情非常平靜,平靜的越發縝密。
喬蕎沉默了一下,移開目光,“舒阿姨給的,是你所給不了的。”
“錢?”他近乎決絕的開口,語氣中帶著淡淡的嘲弄,“還是,虛榮心?”
喬蕎不語,他眼中冷意更甚,“這兩樣我都可以給你,隻要你停止和我母親見麵。”
喬蕎眼角眉梢都是淡涼的笑意,好在夜深了,路燈雖亮,卻也照不出她此刻的情緒。
“想讓我幫你,隻有一個辦法。”她靜靜地凝視著他那一張傾國傾城的容顏,淩亂的發絲隨著風四處的飛。
“你和我在一起,我就再也不見你母親了。”
她眼眶紅透了,身上的血液叫囂著。
直到寧錚一句,“不可能。”
她才徹徹底底的心如死灰,看吧,隻要她這麼說,他就永遠也不能再說什麼了。
因為不管他可以付出什麼,他是做不到和她在一起的。
也隻有這樣,她才可以繼續卑鄙的看著他。
“既然你給不了我想要的,我們也就沒什麼可談的了。”她張揚的笑,笑意極美,就像是那大唐盛世的曇花,一現驚豔,令人無法忘懷。
可是此刻她笑的哪怕再美麗,都敵不過他心中的那一抹怒火。
再他麵前,什麼樣的人都可以原諒,唯獨那些唯利是圖,抱有目的接近他的,是不能原諒的。
更何況,像她這種明目張膽的不掩蓋自己的目的地,他是瘋了才會跟她好言好語。
他甩手將手機丟給他,眼中布滿薄怒。
喬蕎手裏緊攥著手機,許是夜色很涼的緣故,他帶給手機的那麼一點點溫度也在她的手中消失了。
有出租車識眼色的在兩人麵前停了下來,寧錚率先上了車,喬蕎腳步未動,直到那出租車如同離弦的箭一樣開出去,連同那車上載著那個人的身影一並消失之後。
她堆建起來的城牆在幾秒鍾之內坍塌,荒蕪,變得毫無力氣。
她抱著雙臂蹲在路邊,瑟瑟的風吹在她的身上,讓她感覺不到一丁點的暖意。
路邊車一輛接一輛的過,卻沒有像剛才那車一樣主動停下來的車輛。
有那麼一刹那,讓她想起了許久前那令人絕望的一幕。
父親離開的場景就像是一場噩夢,驚的她甚至睡不得一個好覺。
“喬蕎?”麵前有人叫她的名字,她緩緩的抬頭,對麵的男人穿著一件軍綠色的褲子,一雙皮質的靴子,以及,她仰頭仰的脖子酸,直到看到了男人所穿著的黑色T恤,以及那張血性男兒的臉龐。
她微微錯神,“嗨,好巧。”
“嗯。”對麵的男人對著她伸出手,喬蕎鬼神神差的伸出手去,被他一把給拽了起來。
“在等人?”他問,麵容平和。
喬蕎搖頭,猛地吸了一口氣,將胸口中的濁氣吐出,對著方毅笑了笑,“沒有,隨便逛逛,這就回去了。”
一輛出租車從拐彎處向這邊開了過來,最後穩穩的停在了兩人的麵前。
喬蕎看過去,在看到出租車後麵坐著的人後,眼裏不由得生出一抹詫異。
很快的,她整理好情緒,對著方毅笑道:“方警官你辛苦了,那我就先走了。”
他的職業,危險性繁忙性不用多說,喬蕎表示敬佩。
“嗯,有機會再見。”方毅雙手揣在兜裏,一向冷硬的神情對她卻顯得柔和。
喬蕎坐進車裏後,方毅對上裏麵那男人的目光,不明覺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