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深輪廓冷冽,一雙眼神漆黑。
雙拳攥的咯吱咯吱的響,顯然動了怒。
靜歌知道他看見了,不想節外生枝,握住傅言深的手,小手揉著他冷硬的拳頭。
“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她低頭認錯,長睫垂斂,十分的乖。
傅言深餘怒未消,眼神牽出冷意,推開她的小手,轉身往外走。
靜歌不知道他的想法,但是清楚,如果他此刻出去,肯定會出什麼事情。
這個男人生氣的樣子,她見了不是一次兩次,光是揍成西,她就見著兩次,而且一次比一次的狠。
情急之下,握著小拳頭的手鬆開,從傅言深的背後撲上去,一把抱住了他的腰。
男人身材高大,幾乎在同一時刻便僵住了身子,她白皙的雙臂環著他精實的腰肢,很用力,臉貼在他的背後。
“放開。”傅言深的眼神輕斂,情緒冷然。
“你別走,我怕。”靜歌垂下眼瞼,聲音發顫。
傅言深輪廓緊繃,大手握住她的一雙小手,掰開,轉身過來。
靜歌眼神烏黑,看著他的眼睛有些抖意。
傅言深手掌僵硬的摸了下她的臉頰,大手托住她的後腦勺,將她的臉頰貼入懷中,積鬱在胸腔裏的憤怒一點一點的隱忍住。
臉色緩和了些,他托起她的臉,凝視著她,眼神裏滲出絲絲暖意來。
“以後,再也不許這樣了。”
他果斷道,靜歌知道他做了退步,重重的點頭,雙手抱住他的腰,眼圈一紅。
她沒騙傅言深,她是真的怕。
段弦的情況令她現在還感覺到後怕。
一閉眼,就是段弦蜷縮在地上,身上流著血的樣子,這場景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當晚,靜歌就做了噩夢。
……
第二天一早,靜歌就早早地起來,收拾著東西去醫院。
準備去看段弦。
傅言深在門口攔住了她,“吃了飯再走。”
靜歌的臉色一頓,搖搖頭,她現在一點食欲都沒有。
傅言深牽住靜歌的手往餐桌前走,張媽已經擺好了早餐。
張媽因為昨晚的事,對靜歌心生愧疚,該多問兩句的。
看先生的模樣,還發脾氣了,就知道,事情該有多嚴重。
昨晚,先生半夜出了門,去買了藥物和紗布。
此刻,靜歌脖子的傷處已經被處理過了,白色的紗布包在上麵。
靜歌吃飯的時候,傅言深撥了個電話。
吩咐著助理,今天自己不去公司了,有一切事物電話和郵件聯係,結束通話一回頭,靜歌已經放下了牛奶杯。
“二哥,我吃完了。”靜歌怕傅言深不讓她走。
老老實實的露出來空空的餐盤。
傅言深的眉宇舒展開,“我送你。”
語氣果斷,不容置喙。
……
車子停在了醫院門口,靜歌和傅言深一起去了段弦的病房。
昨晚傅言深在這邊留了人。
問了情況後,結果觸目驚心,段弦在胎兒發育10周的時候,結束了妊娠。
段弦已經醒了,靜歌進去,傅言深等在病房外麵。
段弦臉上毫無血色,唇瓣泛白,眼神無光,眼睛腫著。
看到靜歌後,牽出一抹笑容,“小歌,之前不該給你打電話的,給你添麻煩了。”
“你這是說什麼胡話!”靜歌見不得段弦這模樣,忍著洶湧而來的酸澀,勉強的維持著表情。
將手中拎著的水果放在櫃子上,拿出水果刀,低頭給段弦削蘋果吃。
靜歌看著蘋果皮,霧氣朦朧了眼眶。
“你想問什麼就問吧。”段弦麵無生氣,輕輕的牽動唇角。
靜歌吸了下鼻子,“你覺得身體怎麼樣,還難受嗎?”
段弦本以為靜歌會問她,關於昨晚的事情,關於孩子的事情,卻唯獨沒想到,她開口卻是在關心她的身體。
頓時心情複雜,本來平靜下來的心情再次湧動。
“我……”段弦唇瓣哆嗦,垂眸哭了。
認識段弦這麼多年,她從未在她的眼前哭過,靜歌母親去世那年,段弦小小的手牽著她小小的手,那個時候段弦要比靜歌高出半個頭。
像個姐姐一樣,摸著靜歌的腦袋,安慰著她。
段弦父母離異,都不要她的時候,她挺著腰板,說總有一天會活出自己的樣子。
讓他們後悔都不要她。
可是如此堅強的段弦,終於卸下了盔甲,靜歌何嚐不明白,段弦終於斷了弦。
靜歌俯身將段弦抱在懷裏,身後的門打開,走進來一個男人。
男人微胖,戴著副眼鏡,穿著套黑色的西服,身材很高大。
長得不算好看,看著像是商業精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