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妾的父親是冤枉的!還請陛下明查!”
一滴朱砂落在了奏章上,雲霽寒“嘖”了一聲,眉頭微微皺起。
我會意,走出了殿。
太陽可是烤得慌,婉妃跪在地磚上,不燙膝蓋骨嗎?她依舊那樣低眉順眼的樣子,穿了一身素服,頭發披散著,她臉上敷了一層薄粉,看上去特別白,再加上那兩行淚和眼裏的委屈,不得不說,她這眼神兒可真像我。
“小主子……”長生走到我身邊。
我對長生說:“三哥惱了。”
長生連忙下了台階,小聲對婉妃說:“娘娘,皇上正在批閱奏章,您在這兒惹陛下分心,一會兒,不光是您,就是奴才們,都得跟著挨板子!您這樣跪著,根本幫不到您父親,還得連累自己呀。”
婉妃不聽,她抹了眼淚說:“本宮不吵了,就在這兒跪著,等陛下出來。”
我搖搖頭,走下了台階,春華在我身後為我打傘。
“婉妃娘娘,您安好。”我蹲下身子,為婉妃擦眼淚。
“六公主,本宮求見陛下,你……”
“皇兄不會來見你的。”我說。“戶部侍郎貪墨的案子沒有查清楚之前你去求皇上、太後都無用。”
婉妃不依,她帶著哭腔說:“本宮願以性命擔保,本宮的父親,沒有貪汙戶部一錢。”
“承國是講究律法的,婉妃娘娘。皇兄沒有遷怒於你,就是不願意你摻和進來,太後不是也經常讚你懂事識大體嗎?”我為婉妃扇了幾下扇子。
“六公主若是不願幫忙,就不要在這這兒幸災樂禍了。”婉妃話裏帶著怨氣。
幸災樂禍?又不是我把他爹丟進刑部大牢的。
“嗬嗬……”我從春華手裏把傘拿過來,放在了她的身邊,“你嫁給皇兄,是為了什麼?皇兄給你那麼多榮寵,甚至風頭蓋過了未央宮的皇後,你可曾從心裏信任過你的夫君?你可曾真心真意地為他著想過?我想你也沒有想過,不然也不會來這兒跪著,叫他難做。你都不曾信過皇兄,又如何叫皇兄信你的話?我回去了,你愛跪就跪,這塊磚有福氣,跪過這麼多蠢女人。”
我把扇子放在頭上,才站這麼一小會兒,我臉就燙了,婉妃怎麼受得了的?
我氣鼓鼓地進了勤政殿,雲霽寒正站在窗邊,一隻手把窗扇剛剛放下。
我白了他一眼,嘟囔了一句:“什麼品味,喜歡這麼賴的妖精。”
雲霽寒回了龍榻上,埋頭看奏章,話卻是對我說的:“你不也一樣賴?”
我拉下臉來,居然把我和婉妃比,想起婉妃舉手投足與我的相像之處,我就酸了。可是又不想和他吵,像小九和雪兒似的,瑣瑣碎碎,煩。
“不賴著你!”我轉身就走,“我回去看看我寶月宮修沒修好?給宮人們發點兒高溫補貼,有了動力,沒準兒明兒就能搬回去了。”
出了勤政殿,婉妃真不開竅,還跪著呢!我用扇子掩住半邊臉,對長生說:“給三哥備一盤水果,降降火氣。”
“是!還是小主子貼心哪。”
長生麻溜地去了,看看,人人都瞧得見我對他的好,雲霽寒就隻會挑我的不是。
我帶著春華秋實去看望了太後,又往未央宮去看還病殃殃的楊素衣,路過長春園的時候,正巧看到了李叔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