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位老人就是從前的太傅,柳誼。
柳老太爺精瘦精瘦的,卻不像七十歲垂垂老矣的模樣,乍看上去哪裏像古稀之年的人哪!。
雲霽寒跪在他麵前,對他叩首:“學生拜見老師!”
拜?拜見?
“哦吼吼!受不起!受不起!快起快起!”老人把雲霽寒扶起來,他布滿皺紋的手握住雲霽寒的手,他說:“想不到啊!老朽有生之年,還能再見你一麵。”
老人眼裏沒有淚花,而是滿麵春風的笑意,這就是經曆了宦海沉浮的一代名臣柳誼,直言勸諫被罷官的柳誼。
雲霽寒扶著柳老太爺,柳老太爺的目光定在我身上,我連忙上前給柳誼行禮,“翊兒拜見柳先生。”
“翊……”柳誼有一絲驚詫,詢問雲霽寒,“此女可是六……”
“正是。”
雲霽寒說完,柳誼笑眯眯的臉便轉瞬間陰了,原來雲霽寒變臉的功夫是得了這個老頭兒的真傳。
我想了想,便畢恭畢敬地說:“翊兒不過總角之年便養在東宮了。”
柳誼轉頭看雲霽寒,說:“以德報怨,像是老朽教出來的。”
“是!”雲霽寒滿意地衝我勾起唇角,我衝他眨了下眼睛。
柳誼又把視線往遠處延伸,他向長生招了招手:“小生子!都長這麼大了!”
長生弓著腰過去,給柳誼摸了摸腦袋瓜兒,他應了聲:“老太爺,是奴才!您看奴才這腦袋,還在脖子上好好掛著呢!”
“哈哈!”柳誼爽朗地大笑起來。
柳誼又瞧了眼元亮和修,他指了指修說:“這個小夥子,長得挺俊啊!”
老頭子好眼光!我為你點讚!
修的眼睛微紅,我猜測他可能也是認識柳誼的。
雲霽寒扶著柳誼進了廳堂,我們都跟在後麵,我回頭看修,修一直在盯著柳誼,他的眼睛不那麼紅了,但他的臉色有些白。
我又轉頭看長生,他的眼裏也有淚花,這幾個人裏隻有我和元亮麵色尚好,我有些莫名其妙,能叫修露出這等表情的人,可不多。
柳誼與雲霽寒同席而坐,我坐在側位,聽兩個人嘮家常,雲霽寒環顧四周,說:“老師!您這裏怎如此空曠?”
柳誼捋了捋雪白的胡須,他笑著說:“老朽孑然一身,無兒無女,夫人前幾年也撇下我走了,哪裏需要那麼多人伺候!這柳家祖宅,最後還是敗在我這個不孝子孫手裏啦!”
“老師!節哀順變。”
雲霽寒又說:“是學生無能,害老師晚節不保,受人嗤笑,落魄離京。”
雲霽寒居然會向人道歉,我要發個朋友圈。
“與你何幹?你當年才多大!”
柳誼說著,在他身邊的空氣中比量了一個高度,他說:“也就這麼高?哈哈!現在想想,你們這些孩子,都該長大了。”
我看到雲霽寒的手微微握了起來。
“翊兒……”
“嗯?”
我見雲霽寒向我招手,便上前坐在他席子的裏側。
“過來,沏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