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台前,甬道上紅毯鋪地,與兩側的白雪拉成鮮明的對比,承國守軍個個英姿颯爽,身姿挺拔,我緩緩往裏麵走,狐裘下的手上捂著湯婆子,但我還是打了好幾個噴嚏,這裏明顯比城裏的氣溫又低了兩度。
鳳凰台的台階共36級,我一個個地數著,抬眼看那肅穆莊嚴被鑲著金邊的大門,我隱約感覺我的命運又到了轉折點,雲霽寒叫我來必是別有目的。
雲霽寒,要讓把我這顆棋子,寫在合約書上?
長生進門通報,我和修站在門口,我脫了身上的狐裘,抖掉上麵被大風刮上的雪,交給了修。我又把湯婆子放在地上,這東西拿進去不好看。
“我進去了。”
修把手裏的佩劍丟給了身邊的守軍,脫掉了他身上的披風,連同我的披風一起給了那守軍。
守軍把劍又還給了修,說:“太子殿下有令,大人可佩劍上殿。”
大人?這稱呼叫我有些喜出望外,雲霽寒叫修做我的暗衛,我私自把暗衛改成了侍衛,雲霽寒沒有訓我,還給下屬這樣的授意,是不是意味著修已經擺脫了奴隸身份了?
這時,鳳凰台的大門從裏麵緩緩打開,一張碩大的屏風擋住了我的視線,我們跨過了高高的門檻,絲竹聲入耳,我繞過屏風,一眼便瞧見了高坐在主位的男子,他一身玄色繡金紋的衣衫,愜意地坐在席子上,卻不顯散漫,威嚴從骨子裏透出來。
楊伯耀麵西而坐,麵東而坐的正是破壁機,他叫什麼名字來著?我這麼快就忘了。
破壁機見我進來了,身子稍傾,把我定格在他眼裏,他硬朗的臉上掛滿了名為“好奇”的標簽,就好似我是他動物園裏的新品似的,這感覺叫我格外不舒服。
我踩著紅毯緩步向前,正想著一會兒要怎麼做才能不顯山不漏水地讓他們忽略掉我,就見雲霽寒向我招了招手,說:“不必行禮了,過來。”
宴席上除了他們三人,還有兩軍其他的主將,我心道,雲霽寒如此做,不合禮數。
隻聽台下有人吸鼻子的聲音,卻無人敢多言。
我微微側目,用眼睛的餘光瞥向楊伯耀,他見我來,似乎很歡喜,還有些得意。楊伯耀衝我頷首,示意我無需在意。
破壁機那一方,似乎不太高興,臉色都不好,畢竟我是沒有向戎國實權在握的攝政王行禮。
我不管他們,上了台階繞過酒桌,坐到了雲霽寒身邊。
雲霽寒軍務繁忙,十幾日沒回將軍府,如今與他同席而坐,我心裏竟有種叫想念的東西跳了出來,我急忙把這情緒壓下去,神色如常地看向台下。
雲霽寒騰出一隻手為我暖手,我抬頭對他笑,小聲問他:“狼來了,你還放羊出來?”
雲霽寒寵溺地刮了下我的鼻子,也低聲說話:“你不是羊,是天鵝。”
我“噗”地笑出了聲,彎著眉眼看他眼裏自己的笑容,這笑裏不摻假,我是真歡喜。
剛才進門前的顧慮,可以打消了。
“小王見過小公子。”
破壁機一句話找回了自己的存在感,吸引了我的注意。
小公子?
我瞟了眼雲霽寒,雲霽寒沒有向眾人公開我的身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