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著!”
監房外又傳來了一聲高喝,走進來另外一個黑袍人,他的袍子和裏麵的紅衣,與那日買鶴頤樓行凶的人毫發不爽,聲音更像,必可以假亂真。
“哈哈哈!”黑袍人仰麵大笑。
“是你!”陸機終於有了震驚的神色,他被勒住的雙手動了動,說:“難怪如今百鬼窟式微,你這樣的人竟然能做堂主。”
那人噙著笑,越過昏迷不醒的李叔夜,走到陸機身邊,用刀鞘點了點陸機那隻跛腳,說:“你居然也有今天?”
黑袍人蹬了陸機的瘸腿,喝道:“交出來!你這副樣子,留著有何用!”
“就是喂狗,也不會給你!”這些日子以來,我第一次見陸機身上長了骨氣。
“那好!”黑袍人打了個響指,兩個屬下把李叔夜拖了出去,他殘忍地對陸機說,“你非得給自己找個陪葬的,我願成人之美!”
說完,那人轉身就走。
“等等!”陸機喚住了那人,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才說:“放了他,此事與他沒關係。”
“東西在哪兒?”黑袍人問。
陸機又糾結猶豫了好一會兒,他說:“叛教之罪,我甘願承受。那東西,不在我手上。”
“東西在哪兒?”黑袍人繼續追問。
陸機耷拉著腦袋,不肯說了。
“哼!”黑袍人拂袖離去。
叛教?陸機也是百鬼窟的人?
那巫馬毅呢?百鬼窟的人是不是也在找巫馬毅?
我瞧著陸機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子,心想就算陸機的嘴是鐵打的,我也一定要趕在百鬼窟之前找到巫馬毅才行。
“李叔夜在哪兒?”我冷著臉,握緊雙拳,蓄了力。
“風公子請。”
胡炎聽我叫李叔夜大名先是一愣,見我氣勢洶洶的樣子也不敢攔,連忙把我引到了裏側的一間暗室,門半掩著,我見李叔夜就坐在地上,他身邊站著剛才那個假裝堂主的黑袍人,他正拱手對李叔夜彙報著什麼。
我翻了個白眼,咬了下後槽牙,“砰!”我踹開了暗室的木門,邁步進去。
牢房裏的人霎時驚住了,我身後的修和胡炎也愣了。
李叔夜見我站在門口,便啞著嗓子對眾人說:“都下去吧!”
“修!”我對身後的修喚了聲,“看門兒!”
修垂了眼皮,沒有瞧我,等那黑袍人出去了,便把門合上了,我知道他會守在外麵護我。
李叔夜沒有站起來,可能是起不來,見我怒氣衝衝地,他便慘著臉衝我笑了笑,道:“徒兒?何時來的?”
“好戲!”
我一腔的怒火都化作了高昂的嗓門:
“李叔夜,從前我覺得你絕頂聰明,沒想到你這麼蠢!你是體質夠好還是怎麼著?你覺得這般,陸機就會說實話嗎?你對他心軟,他可沒管你!他閉口不提這麼多年,他守的是什麼東西誰知道!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大理寺卿本就不負責斷案,父皇交代給你,你若破不了案子,推了就是了,逞能逞成這副樣子,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