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看戲,怒火起(1 / 2)

在我蘭香坊的記憶裏,陸機是個不得不提及的人。

他雖是不懂得武藝,卻在蘭香館裏最吃得開,我餓得兩眼昏花之事,打心眼兒裏感謝他遞到我嘴邊的包子,門口負責看守我的雜役們就當看不見。

那時候陸機也才到弱冠之年,他故意逗我,把我吃了一半的包子高高舉起來,他衝著無力反抗的我道:“你的武藝是誰教你的?”

我把嘴裏的包子餡咽下去,抿了抿唇,搖搖頭:“無用的東西罷了,如今也徹底沒有了。”

蘭香館的管事頗有能耐,僅用一顆藥丸散了我武功不說,我雙手連提鞋的力氣都沒了。

可能是因為我自始至終都沒有哭過,陸機才上了心。他與我說:“青鸞年紀小,生得也不如你好看,又確實不是塊跳舞的好料子。坊主的意思,她若是再如此嚎哭,就叫她閉嘴。”

我深知閉嘴的深意,知曉陸機是來幫我的。

我咬了唇,沉默地把陸機帶來的四個包子吃得渣都不剩。

我靠在牆邊,動了動手指,總算有了些力氣。

“青鸞在蘭香館,什麼都不用她做。”我說。

陸機撚了下手指,問:“你還有本事護她?”

我緩緩閉上眼,舒了口氣說:“本事,賺得就是了。”

“噗!”

陸機笑出了聲,我睜眼瞧他,見他已經起身走到了門口,他一手撫著門,一手打了個響指,一副心血來潮的樣子,他道:“在下幫你!”

“不用!”我別過臉去,心道:手無縛雞之力,能做什麼?

可不就是?如今,陸機身陷囹圄,他被牢牢鎖著,隻能用腳尖兒點地,他身上的僧袍還完好無損,但身上除了灰塵沒有任何傷口。

我心道不妙,果然彼時鞭子聲停了下來,監房的門被打開,兩個黑袍人拖著一個搖搖欲墜的身影進了牢房,那人雙手被擒,絲毫動彈不得,月白長衫被打得支離破碎,他的胳膊像是脫臼了,無力地任人抓著。我揪著心,趴在窗口緊盯著那人,希望自己認錯了。兩個黑袍人把那人丟在地上,拽住那人的頭發,把他的臉抬起來,我看到李叔夜那張瀟灑英雋卻蒼白的臉,他閉著眼,已然暈過去了。

我的眼瞼猛地一抖,另一隻手扣在牆上,真想抓住什麼,卻隻能摳下牆上的泥土。

“笨蛋!”我赫然而怒:“就算是做戲!找個替身就好了,何必假戲真做!”

“大人說,陸機並不好騙。”胡炎淡定地說。

“那也不用搞得這麼驚心慘目!”我望向陸機,瞧他別過臉不去看李叔夜,完全就是眼不見為淨的心態,我真恨不得也叫他體會一下李叔夜的痛!

“小子!早就對你說過了,得罪了百鬼窟,沒你好果子吃!”黑袍人鬆開了李叔夜,李叔夜的頭“咚”地撞在地上,即使隔得這麼遠,我依稀可見他臉上的冷汗。

黑袍人掏出鞭子到了陸機麵前,用鞭子柄抬起陸機的下巴,強迫陸機看向李叔夜,黑袍人說:“他是你師侄吧?隻要你交出我們想要的東西,我可以考慮,放他一馬,廢了他武功,丟出去,任他自生自滅。若不然,你們就準備步顧宗的後塵吧!”

陸機寂落的眼神變得複雜難辨,他說:“叫你們堂主來。”

“你想見我們堂主?你也配!”黑袍人唾了陸機一口。說完就揚起了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