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人對自己不感興趣的東西的喜歡,源自於送禮物的那個人。
楮知憶愛財,但不喜歡金光閃閃玻璃鑽石,因為她不通此道,辯不出價值。但是她看到199號櫃裏那顆亮閃閃的鑽石戒指時眼底還是澀了一下。
她知道那是什麼,森田曾經在雲裳大舞廳的頂樓給過她,被她隨手扔進手包裏了。
鑽石比森田那顆更要大些,重些,並不適用,戴在手上墜墜地極為沉重,隻那尺寸大小卻極合她的尺寸,戴在手指上貼的嚴絲合縫。這是專門為她準備的。
他近來那樣忙,卻不知道是何時備好的。
楮知憶將戒指同那枚黑色紐扣穿在一起,掛回脖頸,貼身藏了。
剛回到黃金銀行大堂,還未來得及出門,就看見森田帶著人急匆匆地趕了進來。一看見楮知憶,森田原本鐵青森然的臉立刻蓋上了一副並不優良的笑容麵具,森寒的聲音生生壓出幾分假模假式的溫柔:“阿憶。”
楮知憶的視線越過他的肩膀,看到站在他身後幾名壓著氣息沉沉喘氣的黑衣人,冷笑直言:“怎麼?怕我跑?”
“哪裏,是想請你一道試婚紗。”森田掃了身後幾位黑衣人一眼,眼底劃過一抹狠戾,隨即被笑容覆上,“令尊說你有意南下,我不得不防。”
被她揭穿,他也不再掩飾,直接說出了自己的顧慮。
楮知憶並不稀奇楮正良會將自己想轉道香港出國的事賣給森田討個置身事外的好處,但楮正良這樣的牆頭草,今天能賣她,明天就能坑他。
楮知憶款步往外走,語音淡淡:“放心,南下也會帶著黃叔保。”
森田去拉她的手:“求之不得。”
隻不過真是南下還是共赴黃泉,由他說了算。
楮知憶避開他的手:“婚紗直接送到楮公館,不必費心去試了。”
森田無視周圍投遞過來的目光,疾步跟了上去,低聲警告道:“你以為派幾個人就能把人救走麼?麓山那邊早就傳來消息了,我不殺他們也是給了你幾分麵子。你要敢提前走,我就立刻發電麓山,殺了黃叔保。”
楮知憶神色一冷:“所以,麓山那個副官,長的跟你很像?”
杜閆生為了自己的清白,大抵周圍的人都聽說過“麓山的森田大佐和段天醫生長得像”這種消息,稍微一打聽便知道,楮知憶不怕累極百裏司宸。
森田沒想到她會突然這樣問,頗有顧慮地四下看了看,低聲道:“婚紗我會讓人送到楮公館,明天教堂見。”
楮知憶望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地勾了勾唇。怕是麓山根本沒有一個像“段天”的“森田大佐”。原來日本人在國內已經可以這麼敷衍行事了,連編謊都不需要備好證據做退路。
他來地急,走地急。他前腳剛走,後腳就過來一名銀行職員,低聲問詢:“楮大小姐,需要我們派人送您回去嗎?”
森田剛走,能找她麻煩的還有杜家。楮知憶不想多生事端,略一沉吟,便答應了:“有勞了。”
然而最後送楮知憶回去的,卻另有其人。因為她在門口遇到了一個極意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