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星從昨天開始就一直斷斷續續發著燒。原本以為那次醒來之後阿星已經恢複了,可是沒想到那隻是暴風雨來臨前短暫的平息。
因為阿星的緣故,伊旅和祭楽也不得不停下腳程。如果阿星的情況沒有任何改善,他們隻能先將她送回去。
“伊旅,為什麼不立刻送她回去?待在這裏並不利於她身體的恢複。”伊旅站在一片小湖泊的岸邊,祭楽走上前去問他。
伊旅聽見祭楽的聲音,頭朝她的方向微微側了一下。
“我想這裏不止我們三個人。”
他的話提醒了祭楽。
伊旅繼續說道:“阿星不可能自己憑空出現在這裏,一定是有其他什麼人把她帶到這裏的。這些人的目的是什麼我不知道,可是如果貿然將阿星送回去,不見得比留在這裏安全。”
祭楽同意伊旅的說法。可是假如阿星的燒遲遲不退下去,對她來說也有著很大的危險。
伊旅重新回到阿星的身邊。阿星的額頭上敷著一塊浸了冷水的毛巾,安靜地躺在那裏。她的嘴裏不時說出一些模糊不清的字句,不管伊旅怎麼分辨,都無法弄明白她說的是什麼意思。他不免有些無奈,就連發著燒,這家夥也還是這麼的不安分。
“你救了我……希海叔叔……活著……”唯獨這一句之後,阿星的呢喃聲漸漸清晰起來,雖然伴隨著一些“恩恩啊啊”的擾亂,但仔細去聽還是能夠明白大概的意思。
伊旅靠近阿星的嘴巴附近,聽見她說道:“爸爸……叔叔……好朋友……嗯……我很開心……”
“阿星?”伊旅輕聲呼喚她。
阿星伸出一隻手來,動作有些遲鈍地向上方抓過去。伊旅看見,於是用自己的手握住她的。
“生了病還這麼調皮的,估計也隻有你一個了。”伊旅沒有鬆開自己的手,反而動作柔和地握緊了些,生怕阿星繼續不安分下去。
他另一隻手向阿星的額頭探過去,輕輕觸摸,感受著額間的溫度。稍微低了一些,看樣子燒應該會慢慢退下去。
祭楽在後麵看著,沒有上前打擾。
不知道安靜了多久,阿星迷迷糊糊的聲音又一次傳進了伊旅的耳朵。
“我沒事,彌逯……”她的聲音還是有些虛弱,被伊旅握著的手卻微微使了點力,似乎是想要抓住那隻握著自己的手。
收起嘴角淡淡的笑容,伊旅將阿星的手放好,然後將蓋在她身上的厚外套拉了拉,好把身體都遮蓋起來。
伊旅站起來的時候,正好祭楽走了過來。她看了一下阿星,問伊旅道:“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等她再休息幾個小時,如果情況好轉,我們就繼續前進。”
“你也很久沒休息過了,我來守著這裏,你也去睡一會吧。”祭楽察覺到伊旅臉上的倦色,有些擔心。
伊旅對祭楽一笑,說道:“這裏就我一個男人,我怎麼能讓女孩子家做這種事呢?”
“別逞強了,這種時候還在意這些並非明智。”
“這麼擔心我?”伊旅調笑著看著祭楽,“祭楽小姐真是會體貼人。”
“夠了,我現在沒有心情說笑,”祭楽看起來似乎有些生氣,“體不體貼這種事我無所謂。我隻想說,越是在這種時候,我們難道不應該越是謹慎做事嗎?”
“你這麼信不過我?”伊旅也嚴肅起來。
“我隻是覺得我們應該未雨綢繆,凡事都該考慮周到一些。”
伊旅無奈地歎了口氣,“算了,我說不過你。”說罷往阿星所在的方向踱步過去,“既然你這麼堅持,我想再爭執下去隻會一發不可收拾。那就如你所願,我就好好地睡一覺。提醒你一下,我要是睡著了,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能被叫醒的哦。”
祭楽眯了一下眼睛,看著伊旅閉上他的眼睛進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