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殤聞言挑眉,懶懶地道:“狂妄?本莊主如何狂妄了?就因為本莊主在蘭蒂聖域的蘭蒂皇城中傷了青王殿下,這便算狂妄?嗬嗬,青王是不是太輸不起了些?技不如人便要認,反說別人狂妄可不好。這天下誰人不知本莊主最是謙遜知禮,與人為善。”
軒轅修筠越是一本正經,氣恨惱怒,陌殤便越是風輕雲淡,蠻不在乎。陌殤如此對軒轅修筠分明便是不屑之極的,軒轅修筠聞言而額角跳著的青筋又暴起了兩分,咬牙一瞬,他才漸鬆牙關,道:“本王未婚妻的閨房,陌莊主就這樣闖入,卻不知陌莊主所言謙遜知禮,與人為善表現在哪裏?”
陌殤聞言雙眸一眯,幽深的鳳眸中一時猶若碎冰,射出無數利芒來盯向軒轅修筠,道:“未婚妻?青王若找未婚妻,隻怕是摸錯了地方。青王的未婚妻夜姑娘這會子還不知在哪裏躲藏逃命呢,青王還是趕緊去找找吧,萬一落到了煙花之地,嘖嘖,想必會有不少人願意提前嚐嚐未來青王妃的滋味呢。”
暮雪坐在拔步床上,聽著軒轅修筠和陌殤一言一語地針鋒相對,見軒轅修筠那站著的身體筆直像一根釘子般就那樣死死釘在了那裏,又聞他雙手骨節捏的咯咯作響,她暗自揚了下眉,唇角挑起。
軒轅修筠在大婚當日跑去夜府要迎娶夜子月,他的未婚妻自然便是夜子月,和她何幹!
陌殤這話雖毒倒也沒冤枉了他軒轅修筠,這軒轅修筠和陌殤鬥嘴,不被氣死才怪。
似不樂意暮雪冷眼看戲,外頭陌殤身影一移在八仙桌前坐下,自倒了一杯水,如玉手指把玩著杯盞,道:“這是本莊主女人的閨房,青王再不給本莊主滾出去便休怪本莊主不客氣!”陌殤說罷,眸光一轉瞧向暮雪,又問,“暮雪說是不是?”
暮雪察覺到他的目光,隨口應道:“自然是,陌莊主要對誰不客氣難道還要思量再三不成?”
暮雪聲音剛落,陌殤便雙眸驀然盛亮地盯向了她,道:“暮雪終於承認是本莊主的女人了,我心甚悅!”
暮雪一愣,這才恍惚過來,他方才問話頭一句說這是他女人的閨房,而她回答自然是,可她回的是他後一句話,哪裏是前一句,知陌殤故意曲解她的意思,暮雪輕哼了一聲轉過了頭。
軒轅修筠見陌殤和暮雪竟當著他的麵打情罵俏,恨得雙拳驟然凝力,陌殤卻淡淡瞥向他,道:“怎麼?青王府的暗衛一到,青王就打算以多欺少,蠻不講理地對本莊主動手了嗎?”
聽聞陌殤的話,暮雪眉目間銳色一閃,她凝神感受,果然察覺到了不少正在靠近閣樓的氣息,她神情先是一淩,接著卻又懶洋洋地依在了大引枕上。
軒轅修筠的人來了又如何,此刻軒轅修筠要是將她怎樣了,他自己也要被世人的唾沫淹死,還有他這一身的傷,倘若他丟得起人,大可從正門出去進宮告狀,隻是若如此,軒轅修筠以後也別想出門見人了。
今日,軒轅修筠這虧是吃定了!
暮雪想著悠然躺下,軒轅修筠顯然也明白留在這裏也是徒勞,有陌殤在他根本不可能再有機會靠近暮雪,和她說話,而鳳羽山莊……起碼憑借他如今能耐還是碰不得的,他銀牙再度咬緊,又眯著眼回頭望了眼隱在床幔後的暮雪一眼,二話未再多留,身影一閃離開了閣樓。
很快,外頭靠近閣樓的那些氣息皆退了下去,無聲無息,仿似方才的殺機暗伏都隻是幻象一般。
軒轅修筠走後,屋中卻依舊殘留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大理石的地麵上斑斑點點,有血跡灑落。陌殤身影一閃,廣袖不知一揮往地上灑了什麼,藥粉落地,血跡消弭不見,一股清雅的梅香在屋中彌漫。
梅香浮動,陌殤已揮開床幔,站在了床前,雙眸幽深地鎖著暮雪,忽而語氣懊惱地道:“暮雪,難道我要在後頭的樹上安家,時刻守著你才行嗎?你這女人怎麼這樣不叫人省心!”
他不過是剛離開她片刻,隻在霜雪閣中沐浴更衣這會子時間,她就給他鬧了這樣一出,天知道他在浴盆中察覺到有異常時心裏有多著急。這個女人竟然還不知死活地和軒轅修筠對打,軒轅修筠身手雖算不上頂級高手,但在同輩人中也是出類拔萃的,他若不是未用全力,這女人難道又想弄一身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