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奇怪的氣氛(1 / 2)

暮雪出了祥雲殿,片刻也不耽擱,直接便出了皇宮,送她的馬車剛剛離宮,另一邊的青王軒轅修筠恰馳馬進宮,兩人一前一後,一個出宮,一個進宮,正好便錯過了。

且說暮雪回到攝政王府,門前已經沒了那匹奔宵馬的屍體,想來是君銘宸已經回到王府遣人來將馬屍給運走了。

暮雪也不大在意,下了馬車,便直接邁著大步往斷壁殘垣的府門走,府門口十多個奴才正忙著清理被火燒地亂七八糟的府門,見到暮雪被好端端的送了回來,瞧著既沒有被皇上斥責,也沒被皇後為難,他們便更不敢再小瞧這個二小姐半點了。

一見暮雪上了台階,眾人便紛紛停下了手中活計,弓著身子,垂首而立,大氣兒不敢出。

暮雪卻仿似根本不在意他們的態度,提裙進了府門,待她從他們身邊走過去才有一個小廝反應過來忙和另外一個小廝抬了軟轎追上,道:“二小姐金尊玉貴,奴才們送二小姐回院。”

暮雪聞言卻不曾回頭,隻一徑往前走,道:“不必。”

兩人摸不準暮雪的態度,哪裏敢就此回去,看暮雪分明不願搭理他們,也不敢多言,便隻不緊不慢地跟在暮雪身後。

暮雪這才止步,回頭冷聲道:“我的話不想說二遍。”

她的聲音雖不高,可卻似冰刃淩冽,給人無限威壓,兩個小廝聞言再不敢跟著,噗通兩聲跪下,驚嚇間暮雪已沒了人影。

暮雪憑借著腦中記憶果真回到了原來所住的偏僻小院,這才確定腦中記憶是分毫不差的,她心下滿意。

她進了院子,未上閣樓,便覺眼前人影一閃,眨眼間麵前已有個紅色身影擋在了樓梯口,一股幹淨的陽剛暖香如絲如縷地撲入鼻翼,暮雪站定,抬眸,迎上的是一雙碧湖般清湛的眼眸。

那紅衣男子飄落在樓梯口,站在台階上,微彎著腰瞧著暮雪,欣長的身體將樓梯擋了個嚴嚴實實,見暮雪抬眸瞧向自己,他當下一笑,薄唇輕勾,低聲道:“你回來了。”

暮雪本已邁步要上台階,誰知那紅衣男子突然不知從何處閃了出來,他衣襟上還帶著夜風的清涼之意,顯是一直在外侯著。她手勢不及,差點撞在他的胸口,她因要上台階傾著身體,他因盯著她,微彎了背脊,這便使得她的身體像鑲嵌在了他的懷中一般。

她抬眸,見紅衣男子黑黢黢的眼底清晰的倒影出自己的人影,好像她是他珍藏在眼睛中的寶貝一般,他眼眸笑盈盈碧波一轉,她的身影便也跟著翻湧像要被吞噬進去,她沒忍住往後仰了仰身子。

見她躲開,鼻翼間那股女兒芳芷香氣飄遠,紅衣男子留戀地又吸了口氣,這才抬手,托起一個白玉小瓷瓶來,目光轉到暮雪的脖頸上,道:“這傷疤還疼嗎?對不起。”

紅衣男子那句對不起說的極為自然,瞧著暮雪肩頸上的那道青紫淤痕目光極為柔軟,他說著又指了指自己咽喉處被暮雪捏出的一大片紅腫,有些討好地又道:“你瞧,如今我和你一般了,你莫再生我氣,可好?這藥抹上不出半月準能去疤,味道也好聞,你試試……”

紅衣男子沒多做解釋,可暮雪卻不明白他在為什麼道歉。她肩頸上這傷疤明明是前幾日夜子月所傷,和他有什麼關係?

難道說早先暮雪被夜子月推落水那晚他明明就已在這裏,且是知道的?可他卻眼睜睜瞧著暮雪溺於水中?而如今她引起他的興趣,這男人便心疼愧疚了,倒道歉起來了,這麼說在馬車上時,他根本就沒有被她迷惑,隻是因為他想,這才叫她鎖了他的咽喉。

他是想像暮雪那樣嚐嚐呼吸不出,快要氣絕的滋味,想和暮雪一樣弄出這麼一道傷痕來打動她的心,表現他的深情嗎?

男人果真都如此,有情時為你怎樣都不為過,而絕情冷情時,你便是死都換不來他一個眼神。這會子道歉又有何用,那個可憐的女人早已經被這個冷酷的現實給折磨地香消玉殞,淒淒切切地死了。

道歉?叫她莫生氣,簡直可笑!

暮雪本是心冷之人,在她看來,誰都沒必要為他人的性命負責,暮雪被夜子月推落水,紅衣男子和暮雪非親非故,沒責任阻止暮雪,換做是她當時在此,也隻會冷眼旁觀。故而暮雪本對此無所謂,也談不上生氣,可此刻紅衣男子這一道歉,卻不知怎地就叫她突然不受控製地生出一股惱恨和無名火來。

她驀然便冷了神情,抬手便揮開了紅衣男子拿著瓷瓶的手,雙眸眯起,厲聲道:“滾開!我不稀罕你的藥!”

紅衣男子顯然沒料到暮雪會突然情緒激動,不防之下,那手被暮雪掃到,白玉瓷瓶脫手飛出,啪的一聲掉在地上摔成了幾片,一股清冽的草藥香氣散發了出來,隨著夏夜清涼的風飄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