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有些茫然,不明所以,顏謹又重複了一遍問題,問他孩子是不是亞洲人,他的聲音拔高了幾度,醫生被他嚇得結巴了一句。
“不,他不是亞洲人,孩子的眼睛是藍色的。”
顏謹咬得牙“格格”作響,他用力的點著頭,“好!很好!”
樓道裏傳來有人問路的聲音,是來找沈長清的人,顏謹甩手離開了,最後滿含深意的望了一眼手術室,走的決絕。
“嘿!是個男孩兒!”醫生在他背後喊道。
他們不知道他在意什麼,以為是孩子的性別。
顏謹和那群人擦肩而過,保姆差點認出他,她拉住司機,讓他看那個男人。
“好像就是他,就是他帶走的夫人。”
顏謹轉眼已經進了電梯,司機盯著那個方向看了一會,不知道想到什麼,整個人楞楞的。
“我好像……知道他……”
“什麼?”
……
顏謹回了家後第一時間聯係人到醫院守著,隨時將沈長清的情況轉告給他。
縱使心像被撕裂一般痛,但他放心不下她,醫生說她暫時沒什麼問題,可打消不了他的顧慮,產後一兩個小時是產婦最容易出事的時候,那時候孩子生下來了,產婦的家人都會掉以輕心,大出血的高死亡率就是這樣出來的,產婦在最危險的時候被忽略,出了事連人都找不著。
他了解的很全麵,甚至連寶寶出生後的護理都親自學了一遍。
生孩子的是他的女人,懷孕的時候受了那麼多苦,他想孩子出生後他來分擔,來補償。
可後來,生孩子的女人是別人的了,孩子也是別人的,他默念著那些方法,幻想著他們已經有了孩子。
怎麼會是別人的!
他氣的一腳踢在桌子腿上,算算日子,孩子早產剛剛九個月,九個月之前沈長清也才剛剛離開吧,怎麼這麼快。
他不願相信沈長清是那樣的人,他是她第一個男人,以他對她的了解,他以為自己一定會是最後一個。她不是隨便的人,但怎麼解釋剛和自己分手就……和別的男人……
藍眼睛藍眼睛!他反反複複的吐著這三個字,他腦海裏立刻勾勒出孩子的模樣,藍色幾近透明的眼睛,卷曲發黃的頭發……
他想怒吼,想發泄。
悄悄這時候有公事電話打進來。
“顏總,電影主題曲的歌手已經找到了,是美國的一個男歌星,叫克萊伊森,協商了很多次終於……”
“我知道了,還有別的事?”
“顏總......”那邊好像還有別的事要說,顏謹聽了半天那邊支支吾吾的什麼也說不出來,正愁火氣沒處發呢,這人明顯是往槍口上撞,顏謹厲聲一喝,那邊差點掉了電話。
“顏總,那個......菁華集團的謝總......”
“閉嘴,我說過想都別想,他們要願意等就等著吧!”說完憤恨的掛了電話。
顏謹拿起杯子剛要喝水,又想到那句藍眼睛,火氣一上來甩手扔了杯子,杯子撞在家具上,劈裏啪啦的碎了一地,杯中的水灑了一灘,滲進了地毯,濡濕一片。
......
伊森姍姍來遲,步履匆匆的趕到,逮住保姆和司機就問,“緹莉呢!”
“太太在特護病房。”
“怎麼還在特護病房,情況怎麼樣?”
保姆也說不上個所以然來,伊森嫌她墨跡,直接去找到醫生。
“醫生您好,我是緹莉的丈夫,請問她現在情況怎麼樣?”
“你是產婦的丈夫?”醫生看了看記錄單,反問了一句“緹莉?可是這上麵是......”
“沈長清。”伊森用蹩腳的中文念出沈長清的名字,“這是她的中文名字,我是她的丈夫。”
“可是......”醫生一頭霧水,在單子上掃了半天,“你是伊森?”他認識伊森,“這上麵並不是你的名字啊。”
他把單子伸到伊森麵前,讓他看簽字人的姓名。
他不認識那兩個字,卻異常熟悉,那字的形態,在他妻子沈長清手機裏出現過。
真的是他,他來了......
伊森心裏莫名的緊張,害怕。
他緩緩的把單子退回去,語氣顯得極為疲憊,“你告訴我她現在怎麼樣了。”
醫生也不好多問,應了一聲開始詳細的跟他解釋病人的情況。
“由於病人之前有過大出血的病例,這對她的術後護理就要求比較高,現在暫時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但不代表之後也這樣......”
之前有過大出血......
她到底還有多少事瞞著他?
她和那個男人到底經曆過什麼?
伊森突然掉進了無底的漩渦中,發現對她的了解不僅僅是貧乏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