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緹莉。”伊森拍了她一下。
醫生苦笑了一下,隨即開始自己的工作。
“最近一次排卵期什麼時候還記得嗎?”
沈長清不語。
沉默了好一會,就在伊森又以為她走思準備叫一聲的時候她提前打住他,說她聽不懂法語。
伊森也是糊塗了,忘了他自己懂法語沈長清卻不懂,隻好用英語幫她翻譯了一遍。
沈長清兩隻手擱在腿上,使勁的絞著,咬了咬嘴唇,艱難的吐出幾個字來。
“一個月前......”
伊森打了個激靈,算算時間,一個月前剛好是他們在納韋爾的幾天,剛好是那天晚上......
“現在我要告訴你,你可能懷孕了。”
大胡子醫生摸了摸胡子,還想說什麼,伊森突然就拉著沈長清從椅子上站起來,出了門。
“緹莉,你告訴我,一個月前你有沒有和別的男人在一起過?”他的表情很嚴肅很認真,好像在說一件對他意義重大的事,從認識到現在,她還沒見過伊森像現在這樣不苟言笑過。
她搖了頭,極其不願承認的說:“如果我告訴你,孩子是你的你會相信嗎?”
如果伊森的表現在她眼裏是不願相信的話,那麼她自己是最不願相信的,她多麼希望一個月前的晚上,和她發生激情的是她愛的人,是她想為之生兒育女的人,那個人是顏謹,絕不是他。
伊森突然露出一絲放鬆的表情,扼著她手腕的力氣也鬆了。
他盯著沈長清的眼睛,確定裏麵依舊純粹後他選擇了相信她的話。
“我相信。”
他將她擁進懷裏,想把自己擁有的溫暖全都給她,如果能讓她安心放心,他想竭盡自己的全力,用心待她。
沈長清卻開始手腳冰涼,指尖涼得快要感受不到它的存在,命運怎麼如此弄人。
她懷了顏謹的孩子卻沒能力保住,隨後那麼長的時間裏,他們上床的次數都快數不清,沒有做過保護措施,每一次他的種子都悉數落盡她身體裏。
他常會深埋其中,久久不願離開,直到所有的都留在了裏麵。
她知道他太想要一個孩子了,不願意放過任何一次機會,隻要做了,就耗盡功力。
真荒唐啊,他努力多久都做不到的事,偶然一次,就讓伊森中獎了。
到底還是命運弄人吧。
沈長清一滴眼淚無聲滑落,她閉上了眼,任由伊森將她困在懷裏。
護士通知他們檢查報告出來了。
報告單上有看不懂的名詞,伊森帶她去找大胡子醫生。
醫生隻瞄了一眼就看出問題,問沈長清是不是做過引產手術。
伊森微微的皺了皺眉,自我掙紮了幾秒,眉頭慢慢舒展開,專心等著醫生的回應。
“檢查結果顯示懷孕四周,但是你身體狀況並不穩定,有引產的因素在,沒來得及調理好身體就有了孩子,以後懷孕的過程可能會辛苦一些,注意身體,習慣性流產的風險很大。”
他每多說一句沈長清的心就揪的緊一份,什麼話都沒說。
要出醫院的時候沈長清借口上廁所又私下找到了大胡子醫生。
“如果我不要這個孩子呢?”
醫生很是驚訝,表情和語氣都表現的很誇張,“你瘋啦?!我剛剛明明說過在懷孕過程中風險很大,你居然想主動拿掉孩子?你可能會死的你知道嗎,而且也沒有再懷孕的可能了。”
沈長清跟醫生道了謝,拖著沉重的步子走了出去。
她潛意識裏還是不想和別的男人生孩子,她隻想為那個男人生,如果不是他的,她......
她猶豫了。
真的有勇氣放棄它嗎,就算不是顏謹的那也是她沈長清自己的啊。
她責備自己的莽撞,怎麼會有不要孩子的念頭呢。
它還小,不知道性別,甚至還沒有形狀,她怎麼忍心在它最脆弱最需要力量的時候遺棄它。
醫院的門口,伊森老老實實的在那等著,他的手掌時而合上時而張開,好像在蒸發手心的汗,他在原地走動,露出側麵時能看到他樂不可支的笑容一寸一寸的爬上嘴角,臉頰,還有眼角眉頭,他的每一個麵部細胞看起來都是開心的。
夕陽的餘暉透過玻璃穿進來,從他的肩膀到達她的腳掌,路過他時可能感染了他的心情,神奇的帶給了沈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