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清複雜混亂的思緒停頓了片刻,接過那杯水嚐了嚐隨後一飲而盡。
“謝謝。”快速地丟下兩個字出了房間。
出了醫院的大門兒沈長青才意識到現在是晚上。
路上川流不息的汽車閃著花花綠綠的燈,竟讓她眼睛有些不適,習慣了醫院裏的白色,這種燈光竟覺得刺目。
她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被憤怒蒙蔽了雙眼,不管不顧的在馬路上直接走,引得路上的喇叭聲一陣一陣的,夾雜著彈出車窗司機的咒罵。
酒店房間的門虛掩著,好像預料到她會來一樣。
是有恃無恐覺得自己奈何不了她?
沈長清更是窩火,猛的推開門闖了進去。
金依看到來人手一抖玻璃杯就掉在了地上,地毯上立即一片水漬。
“你……你怎麼來了……”金依字不成句,她心虛,知道自己的一個行為間接害死了人,對沈長清又是愧疚又是懼怕。
眼前一片迷離,她沒當回事,使勁眯了眯眼。
“你很怕我。”穩穩的肯定句,“還是很討厭我?”
沈長清自嘲一笑,“都有吧。”
前麵的沈長清還算機智,隻是下一秒就像鍍了金的假貨,暴露了原來的性質。
“你憑什麼那麼做!憑什麼!”
金依被她逼的節節後退,比沈長清壯兩圈的身子卻落到了下風,沒有一點優勢。
“沈小……長……”
“別叫我名字!”
“對對不起……我……”金依難得放下架子跟一個人道歉,尤其是對沈長清。
可她肯道歉,沈長清未必會接受。
熬了夜流了淚,沈長清眼睛血紅血紅的,配上她不友好的態度,像極了凶神惡煞。
金依嚇得手足無措,隻能一點點後退。
沈長清盯著她,恍惚間看到溫順的一張臉變了成了傲慢的嘴臉,和想象中她對待自己的態度一模一樣,傲慢中帶著不屑。
“你……”沈長清氣的顫抖。
沈長清看到她笑的癲狂,放肆,她仰頭大笑,根本沒有一絲歉意。
她的樣子好像在告訴她,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死了誰那是誰活該。
沈長清抓住她的衣服,金依便用毫不示弱的眼神瞪著她。
“啊!”
沈長清一個用力推了出去,金依猝不及防的驚呼了一聲,當即就倒在了地上,後腦勺著地,沒了聲音。
沈長清也笑了,緩緩的蹲下身子,“你笑啊,你狂啊,有本事起來鄙視我啊,嗯?”
櫃子上有水果刀,沈長清抬頭睨了一眼,抬手摸了下來攥在手裏。
一點點向他她的心髒逼近。
“媽,別害怕,我送她過去跟你道歉……”
沈長清低語著,心裏有個聲音在呼喚著,讓她快點動手。
都是你逼我的……
“你在幹什麼!”
黑亮的皮鞋迅速衝到金依身邊。
顏謹一把推倒了沈長清,單膝跪地抱起金依。
從進門到出門,他用了不到一分鍾,全程注意力都在地上的金依身上,除了責備的那記眼神以外沒有多看她一眼。
癱坐在地上的沈長清手裏還握著刀子,突然想到了什麼,受驚似的丟掉刀子。
“沒有,沒有,不是我……”她晃著腦袋,不敢相信是自己做的。
踉蹌著從地上爬起來。
醫院裏又是一陣騷動,過往的病人被驚動了,路過時都不免要往裏邊瞅上一眼,都在好奇又是哪個大人物進了醫院。
顏謹站在最裏麵,外麵是一圈又一圈的的陪同人員。
“對不起顏先生,你母親年紀大了,這一摔又是摔到了後腦勺,能不能醒隻能看天意了。”
顏謹微微頷首送走了醫生,隨後一記拳頭打在了牆上。
“沈、長、清!”
有人要進來,人們紛紛往後看,看到男人後立馬讓出一條路。
顏謹偏頭看著沈長清一步一步的走過來,直到走到他麵前他才正眼看她。
“阿謹我……”她頓時覺得自己百口莫辯,“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那麼做……”說出的理由明明是真的,卻連自己都不願相信。
“你母親死了你就連我的也除掉嗎,下一個呢,是不是打算殺了我?”顏謹怒火攻心,本來這兩天煩心事就太多,母親突然倒下讓他一時難以接受,說出來的話也更多的是言不由衷。
沈長清愣住了,他沒有溫度的眼神有一天也會落到她身上,帶著懷疑和遷怒。
“是!”她點頭倔強的看他,毫不否認,抬手指著手術室的門,“我媽死了,她憑什麼活著!”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