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鍾眼看著張誌高掙紮著要被他們帶走卻一點辦法都沒有,他在心裏呐喊著,希望有人能出來幫幫他。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金依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讓他們先停下,自己踮著腳跟兒走去貓眼兒處看看門外的人。
是阿俊,金依示意他們把小鍾帶去裏麵,連同張誌高一起堵上嘴帶進去。
小鍾在裏麵聽到了阿俊的聲音,瞬間感覺機會來了,有人來幫他了。
他小心翼翼地挪動著身子,幅度盡可能的放小不被屋裏看他們的人看到。
"金總。"
阿俊恭敬的開口。
"你來這裏做什麼?"金依毫不客氣地問道。"你是來幫阿謹的?"
阿俊挑了挑眉,眼珠子轉了一圈兒,揚著尾音問到:"金總,你不知道阿謹為什麼把張誌高帶過來?"清楚,張誌高想打官司要孩子,顏謹為了報複英格才把他弄到這兒來,準備幫他要回孩子。"
阿俊偷偷的別過臉去,嘴角挑了一下。
"哦,原來是這樣。"他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見金依還在用防備的眼光看著他,他連忙表示衷心,"金總,我可是站在你這邊的,你忘了?而且……我昨天替你出了一口氣。"
聽他這麼說金依才發現是自己多慮了,最近被顏謹鬧得要神經衰弱了,覺得誰都不可信了,差點兒忘了這個阿俊一直都是按自己的吩咐辦事的。
"出了什麼氣?"
阿俊歪歪扭扭地靠在了沙發上,自顧自的端起已經涼了的茶水,從茶幾下麵找了一個幹淨的杯子,給自己倒上。
"你不是不喜歡沈長清嗎,我昨天策劃了一手好戲,剛好讓沈長清看到,她昨天來上海了,當時顏謹正和一個女同事……"啊俊賊兮兮的笑了一下,刻意的拉長了聲音。
金依一聽是這種事,好奇的眼神立馬就暗了下去。擺擺手說:"隨他們吧!我是不喜歡沈長清,主要是我除了英格都不喜歡,現在他們離婚了,他們年輕人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吧,我也不想管了。"
阿俊差點兒從沙發上彈起來。"你不反對他們了?!"
"我算是看明白了,我過去為了他好什麼都不由著他,反倒讓他恨起了我,現在我不管了,隻希望一家人和和美美的。"
阿俊咬了咬牙,抬起屁股站了起來,臨走之前在門口站定,好像在思考著什麼,回頭深深地看了一眼金依。
那個曾經意氣風發,執掌生死大權的女人,突然間變成了一個蒼老的老太婆,有了女人的優柔寡斷,也有了身為母親的多愁善感,不!這不應該是她,她不應該隻局限於女人這個身份。
小鍾正在挪動的屁股突然停住了,他好像聽到了什麼。在關門聲響起之前,他聽到了關於顏謹和沈長清的話……
楚涵走兩步驚慌的回頭看一眼,挺著大肚子實在沒法走快,她估摸好了時間,王大媽就算腳程再快這一個來回也得兩個多小時,加上在家裏邊兒耽誤的時間還有雨天路況不好,這些時間給她提供了充足的機會。
因為小雨連綿,天一直是灰蒙蒙的,不知道是上午還是中午。
楚涵已經跟幫工們暗暗的打聽好了路線,西南邊,有一條幹涸了的小河,大石頭露出河床,沿著小河往下遊走,走到天黑就能找到公路,為了保險起見,她打聽路線時拐彎抹角了半天,估計現在讓那些幫工回憶他們都不知道她是問了些什麼。
錢是她昨天晚上問大春要的,她借口說家裏已經揭不開鍋了,加上她懷了個雙胞胎,生孩子的時候一定需要一大筆開銷,說王大媽不好意思開口要。她這樣一說,那邊兒自然就自覺地把錢給了她,既然王大媽不好意思開口,那就讓楚涵把錢轉交吧。
大春那邊兒肯定也不好在王大媽麵前提起這事兒,於是誰都不知道他給了楚涵錢。
大春是在外麵工作過的,出去也掙了不少錢,獻給了楚涵五百,說算是定金,等房子蓋好後還會有重謝。
五百塊錢要是擱在以前根本就不算什麼,一件衣服就出去了,可是現在這五百塊錢像五百根金條一樣沉甸甸的,分量十足。
楚涵扶著大石頭一點點摸索下山,踩在滿是苔蘚的小石頭上,每一步都得格外小心。
肚子像一個大包袱一樣墜的她直不起腰來,但是她不敢歇,一分鍾都不敢停下,生怕自己耽誤一分鍾王家人就會追過來。
她感覺到腳已經腫的不行了,踩在石頭上軟綿綿的,像隔了一塊厚厚的海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