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謹沒有說話。
她每次聽說他要回來都滿心歡喜的去給他做好吃的,她不會做飯卻吵著要給他準備出來,常常把廚房弄的一團糟。
他每次回來她都精神的很,要換上好看的衣服,盡管她自己看不見,也想讓顏謹看,她想和他聊聊天說說話,奈何他每次回來去的地方都隻有書房,沒人敢輕易進去打擾他,她就在門口等著,連杯熱牛奶都不敢端進去。
她也試過用孩子挽回他,不管是用Leo,還是自己生,都沒有辦法,他和Leo始終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盡管孩子每次都脆生生的叫他爸爸。自己生……英格苦笑,他從來沒有過在她房間待過一分鍾。金依費心撮合也無濟於事,他連話都很少和她說,更別說行夫妻之事了。
"你是不是想說對我沒有感情不想將就,我隻想問,我的身份阻礙你什麼了嗎?"
顏謹拔開了筆帽,在手裏來回的撥弄。
"嗯。"他把筆帽好好的蓋在筆尾上,鄭重的說,"是礙著我了。"
英格沒想到他會這樣說,一時啞口無言。
"簽字吧英格,你想要什麼都可以提出來,我隻要你空出顏太太的位置。"
顏太太……
顏謹耳邊聽到別人衝著沈長清叫顏太太的聲音,想到她要溢出來的幸福感,他覺得此刻逼迫英格離婚的舉動有了價值和正當理由。
為了給她一個家,成為名正言順的顏太太。
這個稱呼對英格來說是一把保護傘,也是一種束縛。與其無感,不如棄了它。
"我要會海邊別墅去,需要兩個衷心的菲傭,另外別墅裏的員工都要齊全而且經驗豐富,支付他們一生的酬勞還有我的生活費,我還要帶Leo走。"離開這把保護傘,她總要為自己找一個棲息地,足以讓她無憂無慮的度過後半生。
"可以。"顏謹想都沒想就答應了,錢和菲傭都不是問題,孩子也可以帶走。他把著她的手握住筆杆,"簽字吧。"
一筆落定,她和他好像同時呼了一口氣。
那份簽過的離婚協議書在他手裏突然變得沉甸甸起來,行走的腳步卻輕快了。
去公證處公證後,這份協議書立馬生了效。顏謹也不食言,很快找人處理海邊別墅的事,挑
選老實衷心的員工。
不過眼下最緊要的事是腎源。
他還要去見一個人。
中文名字張誌高,英格的前夫。
在顏謹家當過廚師,後來辭職後自己開了西點屋,盈利豐厚時連續開了三家連鎖店,生活在中國的說可以說是小康水平了。
金依覺得他踏實肯幹又吃苦耐勞的,就把英格介紹給了他,本以為兩人能踏踏實實的過日子,誰料他經常陪英格回家認識了金依的幹女兒,你來我往的竟有了感情,老實巴交的一個人就拋下妻子帶人私奔了。
可能是安定慣了,想好好過過二人世界,於是他們連親生兒子都不要了。
後來生活窘迫,女人本來是搞藝術的喜歡浪漫,就在旅途中和一個畫家好上了。
張誌高沒了錢就想到了英格,還格外思念起自己的兒子。
顏謹本來對他印象就不深,加上很久沒見,他腦子裏對張誌高的長相都忘得一幹二淨,猛的聽到這個名字還想了想才知道是那麼個人。
而且是張誌高主動找上顏謹的,他不知道從哪看到了嚴謹發布的懸賞通知,為了高額的酬金去做了配型。
今天是他結果下來的日子,顏謹想了想,覺得還得親自去看望一下他,畢竟她和陌生的配型者不同,是他前妻的前夫。
顏謹找了人在醫院看著他,在結果沒有出來之前,絕對不能放他離開,這就是顏謹對他的特殊照顧。
顏謹和沈長清不同,沈長清覺得的希望渺茫,顏謹卻相信自己一定能找到合適的那個人。
就在去醫院的路上顏謹收到了沈長清打來的電話。
電話裏她哭的很厲害,說她害怕。
自從沈小娜出事以後沈長清已經盡力的不把消極情緒傳遞給他,想哭就掛電話,要麼就死撐著, 她這樣一哭讓顏謹心也慌了,知道事態一定很嚴重,當即就調轉了車頭。
沈長清的舅舅和舅媽也來了,堵著手術室門口來回踱步的人從一個變成了三個,實際上一點兒忙都幫不上。
舅媽對這些事已經看開了,反倒顯得比他們淡定。
她買了小米粥和包子回來,讓沈長清先吃點早飯。
"長清你歇會吧,喝點粥。"
沈長清搖了搖頭,"舅媽,你和舅舅先吃吧,我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