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媽硬是把一袋小包子塞進了沈長清手裏,"吃!"
沈長清看著舅媽滿是心疼的眼神,終於點了點頭。
手術隻進行了四個小時就結束了,醫生滿是疲憊的從手術室裏走出來,吃撂給他們一句話:抓緊時間找腎源!
沈小娜能支撐的時間不多了。
這些天,沈長清已經經曆夠了絕望,身體仿佛已經站在了懸崖邊緣,隻需輕微用力,便跌落其中,萬劫不複。
可是她沒有做任何準備,沒有做好送沈小娜就這樣離開的準備,讓她怎麼接受好端端的一個人突然就病危了呢?
沈小娜雖然脫離了危險,但並沒有醒過來。
沈長清就一直坐在她的床邊,發著呆一直坐著。。舅舅和舅媽沒有一個人敢去打擾她,在窗外看著她保持著同一個姿勢,生生的坐了一下午。
連口水都沒喝。
舅媽一個女人看著心疼,最後不顧丈夫的阻攔進去叫她。
他在離她幾步遠的地方停住了,弱弱的叫她的名字:"長清……長清?"
連叫了好幾聲,沈長清頭中午動了下,機械式的扭動了脖子,用混沌沙啞的聲音回應她,"嗯?"
舅媽這才上前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你爸過來了,你去見一下他吧。"
時間不知道又過了多久,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已經發涼了她才準備站起來。
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突然用力肌肉承受不住,一條腿突然跪在了地上,接著整個人都倒了下去。
舅媽隻能把她帶去一個空床上休息,怕她不放心還特意把病床挪到了沈小娜的病房,和她一起休息。
她把被子給沈長清拉到脖子處,像哄小孩子一樣讓她先把眼睛閉上。
她明亮又漆黑的大眼睜的酸了,一閉眼兩行清淚變從眼角滑下來,舅媽不動聲色的幫她擦了,出去的時候整個背都在發抖。
"老沈,讓那人回去吧,長清已經睡了。"
"她怎麼樣了?"
"能怎麼樣,就差崩潰了,我是太心疼這孩子了。"說著她已經泣不成聲,用力揩了眼角的淚,繼續說:"她在裏麵差點暈倒,嘴裏還念叨著不能暈不能暈,我……"
前半夜沈長清沒有一絲困意,後來聽著檢測儀器的正常聲音慢慢困了,醒來的時候看時間太陽居然已經老高了,她有光很難睡著,一看窗簾,果然拉的厚厚的。
是顏謹來了嗎?
她起身看了看不知是熟睡還是昏迷的沈小娜,出去找顏謹去了。
最後在醫生的辦公室她真的看到了顏謹,餘光瞥見她的出現,他沒表示什麼,接著專注於醫生的話,並且不住地點頭。
沈長清想在門口等他出來,等了許久腿都麻了他還沒動靜,她就先去洗漱了。
再過來時裏麵空空如也,整個樓層都見不到一個穿白大褂的熟麵孔,問了護士才知道外科的醫生都去會議室了。
沈長清的舅舅他們還沒來醫院,她突然覺得不知道該幹什麼。
經過一晚上的恢複她的心情差不多好了,她覺得一覺醒來能看到沈小娜安然的睡著,呼吸和心跳都正常她就知足了,總好過醒著時被病痛折磨。
沈長清把窗簾拉開,讓陽光透進來,又怕曬到沈小娜,又拉上了一層薄紗,把屋裏收拾了一遍,沈小娜平時用的東西都用開水消毒,拿到陽光下去曬。
一大波腳步聲從樓道裏傳來,沈長清想著可能是醫生們來巡查了,把門打開。
進來的人是顏謹,隨後是沈長清意料中的醫生們。
他們個個都麵帶喜色,好像聽到了什麼好的消息。沈長清禮貌的和他們問好,最後站在了顏謹旁邊。
"恭喜沈小姐啊。"一個醫生開口說。
其他人也隨聲附和著,弄得沈長清一頭霧水,她母親剛脫離生命危險,何來恭喜呀?
不會是……
沈長清突然想到什麼,一臉驚訝的看著顏謹,似乎在用眼神問他是不是真的。
顏謹麵帶微笑,衝她點了點頭。
"真的嗎?"沈長清張著嘴巴,不可置信的確認道。
醫生們是真替她高興,不停的說是真的是真的。
"我們來就是想通知沈小姐一下,你媽媽的手術日期已經定了,就在三天後的上午九點。"
醫生們走後沈長清纏著顏謹問那個人是誰,那個願意捐出腎髒的人是誰。
顏謹剛開始說捐獻者不願意透露身份,沈長清從他的眼神裏能看出他在說謊,軟磨硬泡之下,顏謹說出了那人的身份。
他本來想說他是他前妻的前夫,最後一想,那說的話不就暴露了他離了婚的事實了嗎,他想在阿姨手術成功之後再給沈長清一個驚喜,向她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