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句話說,就算厲嚴戰的心思在她身上,而她沒有足夠的自信站在他麵前,小家子氣的還意圖霸占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就不怕厲嚴戰寒了心?

福嬸還告訴我,其實厲嚴戰是知道厲夫人這些年的所作所為的,隻是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最後幹脆把厲氏交給了厲霆深,為的就是安撫厲夫人,告訴她,即便自己百年之後,她有兒子也不會受苦。隻是厲夫人好像並不懂厲嚴戰的心思,還想著找個有錢的兒媳婦,有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也是可悲。

我不知道厲夫人何以愚蠢至此,不過聽起來厲嚴戰倒不是個惡毒之人,難道他之前說承認我,補償我的話都是真的?

如果真是這樣,我倒沒那麼戒備這個老人了,隻是他的承諾對我也沒什麼用了,我跟厲霆深怕是這輩子都沒希望了。

福嬸又說:“厲夫人剛嫁進來沒多久就生了少爺,她擔心自己身材變形,厲先生不喜歡,出去亂搞。為了留住厲先生,她故意趁著沒人的時候對少爺又掐又紮,大冬天的故意讓少爺不穿衣服站在雪地裏,隻有小少爺生病了,先生才會一直呆在家裏。”

福嬸紅了眼眶,眼睛裏滿滿的無奈:“厲夫人為了拴住先生,在少爺身上用了不少手段,即便後來少爺慢慢長大了,就算被打的青青紫紫,也依舊一聲不吭。有次我看見厲夫人差點就把少爺從二樓推下去了,急忙過去阻止,那麼高的樓梯,少爺年紀又小,真要是摔下來,命都沒了。”

我難以置信厲霆深居然會有這麼曲折的經曆,雖然我不喜歡厲夫人,總局的她尖酸刻薄,唯利是圖,可是從來沒想過她會惡毒至此。

我驚訝的問:“厲霆深都不知道反抗或者告訴厲先生嗎?”

“少爺自己不說,也不讓別人說,大概是孩子想討母親高興的心思吧。”

我忍不住打了個冷顫,本能看向臥室,那裏還有我剛剛滿月的孩子,作為母親,我真的沒辦法理解,一個女人,為了一己之私,竟然能殘忍的對自己的骨肉下手,不會心疼嗎?

我想起之前厲霆深對厲夫人的態度,難怪他一直對厲夫人冷冷淡淡的,如果換成是我,也許連最基本的尊重都沒有。這樣一個心狠手辣的母親,我寧可不要。

福嬸說:“少爺隻是不善表達,他一直都很尊重老人,也很喜歡孩子,夫人,你相信我,不管是老太太的事情還是那個孩子,少爺絕對舍不得傷害他們。何況,她那麼在乎你。”

“福嬸,時候不早了,睡吧。”繞了這麼大一圈,福嬸其實還是想勸我原諒厲霆深,我淡淡打斷了她,起身往房間走。

回到臥室,我沒有洗漱睡覺,而是一個人坐在陽台上,迷茫的看著遠處的夜空。盡管我已經很努力不去想那個宛如病毒一般折磨侵蝕我身心的男人,可意識還是不受控製。

厲霆深,我生命裏最愛的男人,也是我唯一愛過的男人,在我跟吳非結婚那幾年,幾次堅持不下去的時候,我都是靠著對他的執念熬過來的,我總想著,隻要活下去,這輩子還有見到他的希望。

也許是老太爺見我太可憐,聽見了我的心聲,果真就成全了我。殊不知,這才是我今生最大的劫,是我所有痛苦的來源。

沒有所謂的幸福,有的隻是毀滅回憶的絕望,尤其在經曆了我媽媽被綁架,孩子失蹤以後,我就再也不想跟他有任何交集了。

就算福嬸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這些事情跟他無關,可他為了韓諾而在婚禮上失蹤,關機,拒絕我的求救電話,讓我別髒了厲氏的地,這些總是真的吧?

何其殘忍的男人!

我不需要一個時時刻刻把別的女人放在心裏,轉頭對我無惡不作的丈夫,然後一輩子過得像厲夫人那樣患得患失,讓身邊所有人跟著痛苦。

我是個有兒子的母親,是個有母親的女兒,我不能因為自私而讓他們跟著我一輩子不得安心。

不知不覺又哭了,眼淚怎麼也止不住,我不知道曾經幻想的美好愛情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傷人,我恨不能回到從前,回到那個沒有遇見厲霆深的年紀,然後告訴自己,永遠不要去認識這個男人,猶如黃蜂尾後針。

淩晨的時候,我剛迷迷糊糊睡著,突然一陣刺耳的鈴聲就響了,是醫院打來的,裏麵的話音很急促,我整個人都驚呆了,腦子空空洞洞的,手裏的電話咚的一聲掉到地上都沒反應過來——

什麼叫我媽媽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