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他的意思,也很感激他對我的關心,點頭答應了,隻是讓我這麼漫無止境的等著,比殺了我還要煎熬。
厲霆深雖然沒有再出現在我麵前,但我知道他每晚都來,一個人在病房外麵一坐就是一晚上,我實在想不明白,一個總在關鍵時刻拋棄我的男人,為什麼還在繼續在這裏表演深情,這很可笑,不是嗎?
福嬸過來送飯,有時候總會忍不住替他說幾句好話,隻是我不想聽,她也就不再說了,然而一聲一聲的歎息更讓我心煩。
我為什麼要原諒他,他有什麼值得我原諒的?
悔婚,綁架我媽,差點害死我的孩子,現在還殘忍的不讓我知道女寶的下落,這樣一個總在我最痛苦的時候捅我一刀的男人,我有什麼原諒他的理由。
我恨他,是真真切切的恨!
我不是沒有試探過福嬸,她隻是告訴我女寶很好,再然後就不說話了。我當然不會相信,如果孩子真的沒事,他們為什麼不讓我看?
我心裏更恨厲霆深了,胡思亂想著,他到底對我的孩子做了什麼。我每天被女寶不可能回到我身邊的恐懼包圍著,隻能期盼康南生什麼時候能來給我好消息。
三天以後,康南生終於出現了,隻是這消息也徹底打擊了我——
“找遍了本市所有醫院,都沒有那個孩子的消息。”
我不敢深思這句話的意思,隻能期盼著那孩子是被保護起來了,別人得不到消息,或者送到國外治療了。隻有這樣,我才不會萬念俱灰。
再有幾天我就該出院了,康南生問我有什麼打算,我一下子就茫然,如果我想跟孩子,還有我媽一起生活,厲霆深會同意嗎?
可是讓我放棄孩子,一個人離開厲霆深,我又做不到。我原本好端端的兩個孩子,現在隻剩下這麼一個了,如果連這一個都離開我,我不知道怎麼過下去。
福嬸依舊每天換著花樣給我送吃的,或許是心力憔悴的原因,我的體重沒有增長,反倒是又輕了幾斤,急的福嬸不行,說我再這樣下去,寶寶都該沒飯吃了。
我出院那天,厲霆深也沒有來接我,福嬸知道我不想提他,自然也沒有多嘴。我一直告訴自己,厲霆深如果不是喪心病狂,總有一天會把女寶帶回來的。
可如果,他真的喪心病狂呢?我不敢想。
我媽依舊沒醒,醫生說是如果再醒不過來,很有可能就是植物人了,這些日子好像傷心太多,我已經習慣了絕望。
就算我媽一輩子成了植物人,我也願意替她維持著生命,隻要她還能陪在我身邊,這就夠了。至於孩子,厲霆深沒有說要帶走,我就一直帶在身邊,我不知道厲霆深有什麼打算,可我很清楚這應該是暴風雨前的寧靜,我了解厲霆深的性格,他從來這麼好說話。
隻是,不知道暴風驟雨會什麼時候來,又會以怎樣的方式出現,把我折磨成什麼樣子。
下了車,我們沒有回厲霆深的別墅,而是去了之前福嬸和我媽住的楓藍小區,這裏的環境其實也挺不錯的,還是當初厲霆深專門買來給我媽住的。
沒想到圈圈繞繞,我還是沒能逃過厲霆深的掌心。看著周圍已經略有凋零的草木,猶如我枯萎的世界,好像一切都變得殘缺不全。
我媽昏迷不醒,女寶消失不見,現在支撐我活下去的唯一動力隻有懷裏的小幸運了,隻是連我自己都不知道,這孩子以後還會不會待在我身邊。又或者,像我這樣一個沒有能力的母親,是不是還不如讓他待在厲家。
我抱著男寶,正胡思亂想的時候,不經意間看見韓奇峰和韓立國站在不遠處,不知道在講什麼。
看見這對父子我心裏就不舒服,於是加快了腳步。不過,韓奇峰還是眼尖的看見了我,嘴角掀起一抹詭異的笑容,大步朝我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