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霆深沒多久就從浴室出來了,我緊張的看著他,然而,他連看都沒有看我,徑直離開了。
他一晚上沒有回來,我在沙發上睡了一晚,第二天還是被凍醒的。
我沒精打采吃了幾口早飯,正準備去上班,手機就響了。電話是我婆婆打來的,好像沒了張牙舞爪的樣子,抽抽啼啼的要見我。
這麼早,我估計她還沒吃飯,就約了附近一家豆漿店見麵。
我婆婆好像幾天沒吃東西的樣子,狼吞虎咽的吃了好幾根油條,喝了兩碗豆漿,這才擦擦嘴,迫不及待的說,“言初夏,這次你一定要幫幫吳非。”
她告訴我,吳非不知道什麼時候染上了賭博的惡習,把家裏的錢都輸光了,就連她從我這裏拿去的錢也都給吳非填了無底洞。
我婆婆哭的老淚縱橫:“我就那麼點棺材本了,都給他敗家了。我這麼一個老婆子,去哪裏給他找錢還債啊?”
“那房子……”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我婆婆一改委屈哭啼的表情,馬上猙獰的怒吼起來,“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想讓我們娘倆住大街啊?言初夏,你怎麼著惡毒,攀上金主就不管我們母子死活了是不是?別忘了,你現在還是吳非的老婆,你要是敢不管我們母子,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我被我婆婆順便變臉的樣子嚇一跳,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其實我隻是想問問房子還好嗎,沒有被吳非拿去賭博。
我婆婆喋喋不休,還是老一套,無非指控是我害了她兒子,我是他們吳家的罪人,這輩子都別想不管他們母子。
我揉了揉額頭,問她:“吳非輸了多少錢?”
“一百……不,一百五十萬,要是拿不出錢,他們就要卸胳膊卸腿了。言初夏,你可不能見死不救,要是我們母子過得不好,你也別想過好了……我都不是威脅你,反正我們都沒辦法過下去了……”
我婆婆軟硬兼施,可我卻隻有濃濃的無力。有時候我真的在想,要不同歸於盡吧。一百五十萬,就是殺了我也沒有這麼多錢。
見我不說話,我婆婆大概以為我不想出錢,不依不饒的警告我,“你可想好了,我兒子都是因為你變成這樣的,他要是再被人卸胳膊卸腿了,你就得照顧他一輩子。離婚?門都沒有!”
我心裏其實有些不服氣,吳非的確是為了救我才落下了病根,可是賭博是我讓他去賭的嗎?為什麼這種事情也要怪在我頭上?
我婆婆聲音很大的指著我罵,不少人已經看過來了,就連服務員也過來勸過兩次,讓她聲音小點,可我婆婆壓根不理會,還義憤填膺的指責服務員。
服務員很無語,悻悻的離開了。而我不得不繼續承受她的謾罵,心裏忍不住泛起了酸澀。
她說:“別在我麵前裝可憐,你勾搭上有錢野男人的事情整個小區都知道了,不過區區一百多萬,野男人還能不給你?我告訴你,明天下午,要是我拿不到錢,我就把你跟野男人的事情告訴記者,讓大夥兒評評理,看看你這個小賤人還要不要臉了!”
我婆婆一口一個小賤人,一口一個野男人,我可以讓她罵,卻不想連累厲霆深,於是忍不住開口,“媽!你罵我可以,能不能不要牽扯無辜?”
我話音剛落,我婆婆一巴掌就拍在我頭上了,“無辜?野男人睡了我兒媳婦還叫無辜?小賤人,你倒是挺護著他。好啊,隻要給我錢,老娘就讓他無辜!要是不給我錢……”她陰測測的看著我,“你們都別想裝無辜!”
她在我胳膊上掐了一把,不屑道,“真不知道你有什麼好,我兒子什麼女人不好找,偏偏找你這麼喪門星。”我婆婆罵罵咧咧了好久,滿臉怨恨的站起來,“明天下午,記住了,要不然有你好看的!”
我整個人攤在座位上,眼前一片漆黑。
一百多萬我肯定拿不出來,我已經欠了厲霆深太多,不可能再去找他要錢。想了想,我打電話給吳非,“你在哪裏,我們見個麵吧。”
“我在家,你來吧。”
我打了車去找他,家門都沒有上鎖,一下就推開了,衝天的酒氣撲麵而來,我緩了好久才進去,裏麵已經被砸的麵目全非了,到處狼藉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