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卿站起身子,轉動火上的鳥屍,撒上點鹽,回頭裂開森森白牙說道:“有用。”
“這個地方毒物眾多,不是尋常人來的地。”樊墨涯掏出牛角梳子,井井有條地打理自己的長發說道。
“真巧,我不是尋常人。”韓卿看著樊墨涯整頓頭發的舉動,勾起微笑道。
“真巧,我也不是尋常人。”樊墨涯收起梳子,平和地微笑道。
現在韓卿看見他麵上的平和微笑,心裏不禁一抖,他現在還記得那天樊墨涯渾身浴血,高舉利劍,屠殺崇生樓老弱婦孺,斷肢殘體滿地的場麵。
此人當真是個來自地獄的惡魔。
“你為什麼要遷怒殺了那些無辜的老弱婦孺。”韓卿捏緊手裏給鳥割橫的短刀,長眸犀利問道。
“因為那裏是個罪惡的地方。”樊墨涯極其平靜地說道。
“我看你是抹殺自己的罪惡。”韓卿猛地拉下麵巾,轉過身子不善地訓責道。
“我是在解脫他們,也在解脫自己。”樊墨涯走近韓卿,掏出懷裏的膏藥盒子,挑出膏藥塗在韓卿臉上被蚊蟲叮咬的腫起說道。
“他們活的好好的,哪裏需要你解脫。”韓卿皺起眉頭,擋住樊墨涯的再次伸來的手,厭惡地說道。
“崇生樓是個人性穢亂墮落之地,尋常普通百姓,怎麼會挑那個地方居住。此地多是,犯罪潛逃之人的暫時的藏匿之地,肮髒的皮肉生意聚集之地。
每晚地底城鬥獸場裏,上演著亡命之徒互相殘殺的戲碼。參加鬥獸的人,多為有錢人,他們手裏的錢又有幾個是幹淨。
罪犯之人,因為付不起昂貴的房錢,被迫參與生死角鬥,贏一場,便可以免費住一個月。死了,崇生樓也十分地闊氣,會出錢給你安葬。
沒有腿腳功夫的人,想要在崇生樓住下,可以接皮肉生意,把賺的錢,分一部分給崇生樓,換得居住的資格。
那些長得又老又醜的人,不能打架也不能接皮肉生意,想要在崇生樓住下,必須幹最髒最累的夥計,賺的足夠的錢留下。”
樊墨涯合上雕刻地著蓮花紋的膏盒,收盡懷裏,露出一個微笑說道。
韓卿知道他沒有說錯,可是哪些犯罪之人的親人是無辜的人。
“哼,你根本就是假公濟私,你濫殺無辜讓我看不起。”韓卿俊麵露出鄙視之色,不悅地說道。
“人生來就乃罪惡之身,帶著鮮血從腹中臨世,他們為善,隻不過贖前世的罪而已。”
樊墨涯單手成蓮在眉頭,以及右胸輕點,畫十字,雙手合十閉眼,安然地說道。
“你們黑蓮教是個妖言惑眾的邪教宗教,隻會四處吸取知識,世人終有一天,會滅了它。”
韓卿聽他他又扯哪些嘰嘰歪歪地邪說,心中騰起怒火,憤然地說道。
“正與邪,不過人的一念之間,不關乎宗教。”樊墨涯平和地說道。
“我不管你殺他們做什麼,反正我救了你,你欠我一條命。”韓卿被他這態度憋的,蠻橫地把手裏的短刀,插進兔肉裏說道。
“我本欲尋死,你阻攔下我,救我一命,這是上天的旨意,這恩我會還你。”樊墨涯回複說道。
“你就自我安慰罷了,殺個人還那麼多虛假理由,累乎。”韓卿走到不遠處一棵藤蔓樹邊,背著樊墨涯脫褲解手說道。
“別動。”樊墨涯在身後按住他的肩膀,貼在他耳邊輕聲說道。
“樊墨涯,你幹什麼!”韓卿看見他的抽刀對準自己,立刻怒了。
“別說話,等會兒配合我的劍躲開。”樊墨涯平和地說道,語言裏帶上了一絲緊張,韓卿也料到情況恐怕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