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兩日,日影淚眼婆娑地說,藥石對月影的病無效,太醫診斷她得的是心病,秘密地透露說:月影昏迷時嘴裏一直念叨韓公子。
日影透過跡象仿佛知道些,他和月影之間的事情,但是什麼都沒有點透。
韓卿本想前去查探真偽,可是看著那染血的巾帕,忽然心生了怯意,心說道:若她病死了,他不是輕鬆嗎?
那日,他被通知可以離開牧雲的時候,日影一大早跑過來對他說,月影似乎快不行了。
重病的月影哀求著見韓卿一麵。
韓卿仍舊麵上憋出和善的微笑,對慌張害怕的日影說道:月影是個好女孩,上蒼會保佑她的病會好起來。
在兵將地帶領下,他挺直脊背,踏出這座囚困之牢,沒有看背後日影的表情。
他根本沒想過要帶月影走,這不過是個計策罷了,韓卿如是對自己道。
車子停了下來,清脆地馬蹄聲靠近,外頭探進一柄寒玉劍頭,挑開白紗幔,那雙星眸出現在紗簾後麵,含著關切問道:“沒事吧。”
韓卿斂起情緒,可憐地用手掌撐爬起來,重新坐下,手腳腕上粗大的寒索鏈條,互相摩擦著車板,發出刺耳的碰撞聲。
他拍拍手上的灰塵,翻開手心一看,手掌竟然嬌弱地擦破了皮,還真是在牧雲安逸了些時日,機體變得矯情了。
韓卿轉動的細長脖頸,回眸唾棄說道:“慕將軍,都怪你忒地不爽快,不肯解鎖害我受傷。”
慕容白看著韓卿吃癟的樣子,笑眯起眼睛,露出潔白的牙齒,竊笑懟道:“在你回到北寒前,嫌疑未盡除,隻能委屈韓駙馬。
韓駙馬上戰場也未哭過,怎麼今日區區小傷,竟然掛齒了。”
韓卿暗暗地磨了磨虎牙,這廝這幾日口舌功夫見長,他有時也敗了嘴戰。氣的隻想把這礙眼的孫子拽下馬來揍一頓。
他直懷疑慕容白是假工濟私故意鎖著他,報仇上次他故意在皇帝麵前,模糊兩人關係曖昧的惡作劇。
慕容白嘴角餘著笑,從懷裏掏出一盒膏藥,丟進車裏說道:“仔細擦著,別回頭又賴了我。”
“慕將軍,你就這麼賠罪?”韓卿覷了一眼膏藥,細眸斜眼道。
慕容白挑了挑那雙意氣風發的劍眉,從白馬上利落帥氣地翻身下來,把馬韁交給身邊的手下,撩開布簾跨進車來。
他撿起地上的膏藥,麵對麵地優雅坐下,拉過韓卿地手來,仔細地瞧了瞧,繼續取笑:“韓駙馬不僅貌比女嬌娘,性情也更是女嬌娘。”
韓卿眼裏怒氣值爆表,心道:當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竟然爬到他頭上作威作福。
剛想抽手,好好教訓出言不遜地慕容白,不料慕容白一牢牢地捏著他的手掌,眼裏滿是可惡地笑意。
說這時快那時慢。
韓卿的手肘迅速地襲擊向他那惡心的臉,慕容白脖頸偏右快閃,手肘立刻回攻,並伸腳一踩他兩手間的鎖鏈。
韓卿忽的被限製了行動的空間,被鐵索力道牽引,直直地撲倒慕容白。
韓卿極速拿傷手撐地,疼地眉頭微微一皺,兩人眼對眼,近距十公分。
慕容白後腦勺重磕在地上,腦子裏一蕩,瞬間一片空白,眼睛發直地盯著韓卿那張不辯雄雌的臉,好半會兒。
韓卿暗手心發疼,暗吸一口氣,見歪打正著撞暈慕容白,不禁得意發笑。
慕容白在他放肆地笑聲中,尷尬地轉開視線,避開那雙烏黑幽深的吸人美眸。
韓卿笑夠忙起身,不料鎖鏈被那混蛋緊壓著,又失控地倒向底下人,這次堅硬的鎖骨磕地韓卿下巴生疼。
慕容感到下唇一疼,在韓卿張大地瞳孔裏,鹹腥的鮮血在彼此交錯的唇瓣間彌漫開來。
臥槽!韓卿心裏窘迫異常。
慕容白慌亂地用力推開韓卿,食指捂著下唇羞恥地指著韓卿羞憤說道:“你又故意……”
“我就是故意怎麼著?”韓卿把脖子一梗,舔了舔唇,邪笑說道。
“無恥!”慕容白指著韓卿的俊臉氣的發白。
“現在知道老實了。”韓卿眼裏露出惡作劇得逞地笑容。
“你太過分了,我不想跟你說話了。”慕容白未顧及散亂地儀裝,怒跳馬車,狼狽地逃之夭夭。
“求之不得……”韓卿把話追上說道。
慕容白聽見他的話,氣的腳步一亂,惱恨地想道:韓卿,你就永遠拷著鏈條,我絕對不會再心軟打開。明晚,就是你死期,等著完蛋吧。
那家夥臉皮薄,該不會真生氣不理他吧?韓卿吃痛地收回地上手掌。
算了,不理就不理,他又不是故意用牙齒磕破他的下唇嘛,有什麼好生氣。
韓卿收回遺留在窗外地視線,心疼地看著受傷的手掌,暗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