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這麼好的前途,怎麼可能為了我放棄一切?枉費我對他日思夜盼,盼他回頭,朝思暮想,想他出現,到了現在這步田地,我的心不死也難。
走著,走著,一步步踩在青石板上,卻是如此沉重,我的心默默地為沈清風流淚,為這份可恥的感情流淚,我不斷地告訴自己,我和他的愛,就此結束,從此,天涯陌路,他是他,我是我,我不會再對他有一絲牽掛,他已經成為過去,他對我所做的一切,隻當是一場鬧劇。回過頭,眼前還是一片光明。
有了這次不堪的愛,我深深地吸取了教訓,我不會再輕易去愛。
我一邊走,一邊流淚,眼眶裏滿滿的淚水,辣辣的,奪眶而出,每一滴淚,都讓我痛徹心扉……
走出將軍府,巧合碰到白芷和茯苓,他們卻沒能認出我,與我擦肩而過,本想喊住他們,想想,還是作罷,男人,在我心裏已經是種恐怖的動物了。
遠處,寂陽正向我這邊招手,我馬上拭去臉上的淚珠,朝他那邊走去,他被士兵攔在門外,想必在為我被捉的事奔波,他見我走出來,滿臉微笑,為我的安然無恙感到釋懷,他的關懷,讓我的身體益出一股暖流,讓我冰涼絕望的心,有了一絲暖意。
“寂大人,你怎麼來了?”我明知故問。
寂陽笑道:“鍾兄沒事就好,你在私塾被趙將軍帶走,我怕他誤會你是刺客,所以想來解釋一番。”
“我已經和趙將軍說明一切,他是個明白事理的人,所以放我走,害寂兄擔心了。”
“這是哪裏話!”寂陽突然跟我較真,拍著我的肩膀說道:“你我雖隻結識半日,但我已經當你是自己的兄弟,為兄弟兩肋插刀,是義不容辭的事,鍾兄要是不嫌棄,就認了我這個大哥,如何?”
“我怎麼會嫌棄呢?”要是寂陽對那個賣藝的我也這般照顧就好了,隻可惜,我現在是女扮男裝,他把我當成兄弟,“那好,今後,我就喊你一聲寂大哥!”
“好!”寂陽美美地笑道:“鍾賢弟,以後有什麼事,盡管來找我,隻要是我寂陽能辦到的,一定竭盡全力!”
我強顏歡笑,微微點頭,心裏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感覺是倦了、累了,隻想一個人靜一靜。
“鍾賢弟,我還有要緊事要處理,先行一步,不如我們約在明天,到‘如意樓’暢飲一番,如何?”
我沒意見地點點頭,明天的事,明天再說吧,‘黃昏亭’裏還有一大堆事情等著我回去處理。
不對!
想到船上那些被我迷暈的男人,我立刻打起精神,寂陽說的事,會不會是到‘黃昏亭’趕我們出境?“寂大哥,你能告訴我你要去哪嗎?”
寂陽原本要走,又被我叫住,回答道:“我要去東渡碼頭。”
他果然是要去拆我的台,我連忙說道:“這麼巧!我也要去那邊,不如我們一起去吧?”
寂陽點頭說“好!”,我跟著他一同前往,心想著,既然他現在對我這個兄弟這麼照顧,我或許可以借此機會,打消他封鎖‘黃昏亭’的念頭。
“寂大哥對青樓女子有什麼看法?”我冒昧地問道。
寂陽被我的問題一怔,側臉看著我,“為什麼突然這樣問?莫非,賢弟也流連那種地方?”
“不是。”我馬上解釋,看得出,寂陽好像很痛恨青樓女子,一聽我說‘青樓’二字,他馬上就變了臉色,“我從不進那種地方。”
“這才好,青樓乃煙花之地,是紙醉金迷的地方,那裏的女子,個個矯揉造作,驕奢淫逸,放蕩不羈,隻會害人沉迷上癮,荒廢一切,絕不是個好去處。”
寂陽說的似乎誇張了些,聽他的口氣,把青樓女子貶得一無是處,似乎特別痛恨青樓女子,難道,他這裏麵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還是曾經受過什麼刺激?
“寂大哥說的在理,”為了套他的話,我隻能暫時附和他的意思,“不過,我聽說東渡碼頭住著一位奇女子,她不但文采出眾,而且是美若天仙,話說,他能七步成詩,語出驚人。”
“果真有這樣的人?”
顯然,我的話引起了寂陽的興趣,看來,我用對了方法,投其所好,既然他那麼喜歡詩詞歌賦,我就再說得誇張些。
“不假,我讀過她寫的一首詞,名為‘水調歌頭’。”為了吸引寂陽的興趣,我也顧不得剽竊的問題了,反正蘇軾的詞是給世人讀的,我把它拿來宣傳一下,也不為過吧?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我才讀了兩句,寂陽就被這詩詞吸引住,頓住了腳步,仔細地聆聽著。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惟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裏共蟬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