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因為應良要回D市,和他們倆不是一個方向,到車站就要分別。臨上車時,應良把程慶宇叫到一邊,認真地對他說:“慶宇,你要堅強起來,別再讓她擔心。”
程慶宇倒是沒覺得什麼,冷冷的應了一聲:“知道了。”
應良還是放心不下,走到吳未身邊,輕輕拍拍她的肩膀,故作輕鬆的說:“以後要是有什麼困難,記得找我。我的號碼不會變的。”
吳未甜甜一笑,似乎經過昨晚,她和應良之間的隔閡已經變得沒有像之前那般嚴重,她使勁的點點頭:“知道了,你快走吧,太晚就趕不上這班車了。”
應良這才放心的乘車離開。
吳未一直等到看不見他的身影才戀戀不舍的離開,轉頭卻再也尋不到程慶宇的影子。她以為程慶宇去衛生間了,找了一個座位,膝蓋微微並攏,乖巧的等待。
過了一會,程慶宇拿著兩杯奶茶出現,他還是像以前一樣嬉笑著,好看的桃花眼妖氣流轉:“吳未,你也太沒良心了,我不見了,你就一點都不著急啊?”
吳未熟練地向天翻了一個巨大的白眼,一把搶過奶茶,QQ彈彈的珍珠在嘴裏調皮的跑,她的話有些含糊不清:“就你這樣的,我有什麼好著急的!”
程慶宇眼神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臉上卻還是那副賤兮兮的笑容:“也是也是,我怎麼能和應良比呢,你剛才那樣子我就應該給你拍下來,就跟孟薑女告別丈夫似的,要不是你還要回學校,恐怕你早就跟上去了吧?”
吳未被程慶宇調侃的臉頰發燙,她從椅子裏跳起來,作勢要打他,程慶宇一邊靈活閃躲,一邊衝追不上她的吳未做鬼臉,兩人你追我打的局麵一直持續到乘務員大喊上車。
大概是剛才打鬥過於激烈,吳未一上車就像泄了氣的小皮球一樣軟軟窩在座椅裏,任憑程慶宇再怎麼逗她,她都不做任何回應。
“哎,吳未,我問你一個問題啊?”程慶宇消停了一陣子,忽然將臉放大到她眼前,神秘兮兮的問。
吳未實在是太累了,眼皮都沒抬,揮揮手示意他有什麼話趕緊說。
“你說,要是你找到我的那天,發現我死了,你會難過嗎?”
那天的天氣有些悶,潮濕的空氣使人的皮膚黏糊糊的,穿著黑襯衫的俊朗少年一臉認真地問已經有些看不清表情的少女,少年嘴角微微揚起,臉上看不出一絲緊張的神色,手卻僅僅抓住自己衣服一角。指關節泛著慘淡的白。
良久都沒有聽到吳未的回答,隻見她低垂著眼,左手不停摳著右手食指的指甲。程慶宇忽然覺得這個問題好沒有意思,大咧咧伸個懶腰,本想揉揉她頭發的手,硬生生停在半空,慢慢握成一個拳頭。
“你不會死。”吳未抿抿唇,滿滿的堅定:“程慶宇,你不會死。你的燦爛人生才剛剛開始,你怎麼可能會死。”
程慶宇笑得燦爛,停在半空的手輕輕揉了揉吳未柔軟的頭發,是啊,他的燦爛人生才剛剛開始,他怎麼可能會死,更何況,那個為他帶了光芒的人,還安靜地坐在他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