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各個大陸此時滿是廢墟,但總算是風平浪靜了。自從那一場猝不及防的災難平息之後,冰便再也沒見到那些逃難的人們回來。也許他們是找到了比這裏更為安全的地方安居,又或者全部未能幸免於難。然而她唯一關心的就隻有柏的安全而已,至於其他人,頂多在心裏為他們祈禱一陣,希望上天不要對他們太糟。既然都已經成為過去,她也無需再去勞心費神,隻專心過好以後的日子就行了。然而她的突然出現讓冰著實吃驚,不過她也並沒有拒她於千裏之外,也許是因為她和她有相似的地方吧。不過她是親眼看見她被景捉回暗島的,這一點絕對不可能有假。饕更加沒理由讓一個小偷大搖大擺的逃出來,難道如今就連饕都奈何不了她了麼?看著冰疑惑的眼神,晴突然重重的跪在了地上,冰以為她沒站穩,上前扶她起身。“祖母,求求你救救他吧!”“快起來!”她以一個罪人的身份還不足以讓冰向她伸出援手,所以她走了一步險招。這是她第二次見冰,也是第一次叫她祖母。這麼突如其來的認親,實在讓人匪夷所思。“你這是幹嘛?你現在不是應該在暗島的麼,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又為何求我呢?”“他是誰?你起來跟我說清楚,不然要我怎麼幫你呢?”“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不值得被原諒。我這次來也不是來求你原諒的,是因為景。他被饕控製了,他如今已經徹底變成饕的傀儡了。這樣下去,必定會助長饕囂張的氣焰。如不及時製止,後果不堪設想啊。”“景是無辜的,請你救救他吧。讓我做什麼都可以,隻要能幫忙。”冰遲疑了一會兒,見晴如此心急,便多少知道了這其中的關聯。她朝她點了點頭,攙扶她起身,“傀儡?你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來了,那天他的確不對勁。那日在黑鴨潭的時候,他雙目無神,像是不認識我們似的,將所有人視如空氣。原來是因為中了傀儡之毒。既然是這樣,你跟我來。我去地宮找找看,至於能否幫他,那就要看緣分了。”說完,她與晴一同來到了她的家中,冰示意她坐在屋中歇息一陣,待她拿到東西,便出來與她商量如何解救景。她坐在裏屋的柴草堆成的床上,厚厚的獸皮軟軟的,讓她舒服的想閉上眼睛。這間破舊的茅草屋其實隻是個幌子而已,它樸實的外表下,竟然藏著一個無比龐大的地下宮殿。以便於她靜修,也防止別人識破她的秘密。茅草屋隻是平時村民拜訪的聚集地而已,她真正的家則沉睡在地下,相比起來,那地宮起碼能容下幾十餘間那樣大小的屋子。說是地宮,真不是誇張。晴看著她揭開那裏屋角落處的一塊沒什麼特別的木板,驚訝的發現地宮幾乎就跟石殿一模一樣。隻見木板蓋住的地方出現了盤龍一般的階梯,曲曲折折的往地下延伸。冰順著那階梯走了下去,不一會兒便消失在她的眼前。那地宮最深的那間屋子,藏著冰這些年來苦心琢磨出來的靈術譜。她用隱身之術將此地塵封起來,為的是不讓那些心懷不軌之人發現,利用這些術譜引起禍端。她始終記得自己當年懷著仇恨成就的奴情之術,傷害了太多有情人,現在想想都有些後怕。她心中想著被控製著的景,口中念念有詞。過了一會兒,隻見一塊靈術譜朝她飛奔而來。她用手將其托住,查看上麵的符畫。上麵畫著兩個人,有一人徒手將另一人的心挖出。見狀,冰覺得可以一試。便轉身往門外走去,不料這時一塊靈術譜擊中了她的背,她連同它一起放在手中,出去了。在外麵等待的晴心急如焚,卻又隻能抱著這最後的希望搏一搏了。之前聽父親說過,祖母最厲害的地方並不是精通自祖先流傳下來的靈術,而是精通自行描畫靈術。自今為止,這個世界上,也隻有一人能與她為敵。然而她竟然會選擇秘密藏身在村民之中,且與外族人相處甚好,這讓晴很是好奇。這麼多年來她以一副外族人衰老的麵相,便輕易的欺騙了所有的村民,竟然僅僅是為了融入他們,這未免也太讓人捉摸不透了。“他如今人還在暗島麼?”晴很肯定的跟她說,“我走的時候,他還在那裏。之後我在黑鴨潭待了很久都沒見他回來,所以我覺得他還在暗島沒錯。”“那我們立刻出發去暗島,不得有誤。”“去暗島之前,我們再去黑鴨潭確定一下,他在不在那裏。不然貿然去暗島,恐怕會著了饕的道。”正當她們趕去暗島去救景的時候,景在沙地已經住上好一陣了,他沒理由再住下去了,應該動身去找晴了。“杉,我已經打擾你很久了,明天必須上路了。你一個人在這裏要小心為上,我此去不久便會返回,到時再來找你如何?”她沒有立即回答,隻是轉過身去倒了一碗水給他飲。看著他把它喝光之後,才慢悠悠的對他說道。“那我能不能隨你一同去呢?反正我獨身一人,哪裏都可以躺下,哪裏都可以找到食物。當然你如果不想與我同行,我也能理解。”她的手在桌子上敲的很響,眼睛始終沒有望向他。他內心也很糾結,自己此行隻為了尋找晴,若又帶一個陌生女子上路,途中多有不便,另外他也不想留杉孤零零一個人在這裏。“那我們明天早些起身,好準備一些在路上吃的食物,我也想在天黑之前,找到一個棲身之地。”她朝他點了點頭,笑了笑,又轉而出去捕魚去了。“這一路上又會再慢些了,你現在又在哪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