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日的白天,何雲檸開始的時候重複了幾遍那連起來的話語:春日幽蘭葳蕤,秋日金桂華麗,左右顧盼之,安能辨得哪個好。誰知繁花之本心,不求隨風紛飛,隻願根莖相隨。欣然知花意,何求旁人折。重複了幾次,便也沒有再多想,繼續忙碌著慕雲茶社的來來往往。等到快打樣的時候,突然來了一位不速之客,正是久未謀麵的梁玥。
何雲檸故意打趣著說道:“梁玥姑娘,慕雲茶社小店打樣了,還請客人明日再來!”
梁玥自然也不甘示弱,接著說道:“都喊了我名字了,想必也不是當作客人對待了吧,什麼打樣不打樣的,糊弄誰呢!”
何雲檸笑道:“三天之前,為何不肯相見?”
梁玥答得倒是坦白,說道:“那時候不想見便不見了,今天想出現就出現了。”
“昨天的黑衣人,是不是你?”何雲檸問道。
梁玥點點頭,說道:“何雲檸姑娘倒是也聰明,倘若昨天不是因為我經驗豐富,如果萬一露出一絲猶豫彷徨,這樣你們就會抓住了吧。你們也算是厲害了!”
何雲檸不屑一顧的笑了一下。
梁玥接著說道:“倘若我們還是從前一般,馳騁於江湖之間,倒是可以考慮讓你們加入我們,隻可惜啊,被那個捕快破壞的幹幹淨淨了……”說到這些的時候,何雲檸分明看到了梁玥的眼中仍然留有著一絲絲幽怨的神情,想必她還是對任浩東表哥心存怨念了吧。
何雲檸順勢問道:“那你可怨恨任浩東表哥?”
“當然!”梁玥答得坦白幹脆,“還想說什麼一並問了,痛痛快快的,不要添了婆婆媽媽的習氣。”
何雲檸說道:“那我也就直話直說了。你們怨恨任浩東表哥,可有想什麼辦法去為難他,比如什麼赤墨邦之類的,還有,那些信件上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梁玥爽朗的一笑,道:“真的不錯,何雲檸姑娘,佩服。我也坦白的承認好了,那赤墨邦的人確實是我們要報複任浩東的,總不能讓他天天舒舒服服的,不然怎麼能對得起自己,還有姐妹們這些日子的不痛快。不過你也放心,隻是小懲大誡,並沒有要任浩東性命的意思,隻是要他吃些苦頭罷了。至於那時候他和你們姐妹在一處,我們也不能未卜先知,也是不從知曉了。你們帶著親戚,受到此番連累也不算對不住你們了。”
這番話聽下來,梁玥繞來繞去,倒好像她絲毫沒有什麼錯處一般,何雲檸與何雲梅跟著受到連累也仿佛理所應當一般。何雲檸從鼻子中“哼”了一聲,跟著說道:“如此胡攪蠻纏的梁玥姑娘,才真叫人佩服!”
“何雲檸姑娘不必假惺惺的阿諛奉承,你也不賴啊,想得到,用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竟然反而雇傭了赤墨邦的人保護平安,也是不錯的主意。”梁玥道,“不過這樣一來,你們是不是白白糟蹋了不少銀子了!”
何雲檸知曉此事已經塵埃落定,彼此再沒有什麼危險,對於那些銀子倒是也沒有覺得什麼難過之處,說道:“銀子就是用來花的,隻要花得其所,那便不算浪費糟蹋了。第二個問題,煩請也解釋一番。”
“你說,那詩中深意?”梁玥道。
何雲檸噗嗤一笑,道:“你那也算詩?”
梁玥不屑一顧的笑道:“詩是用來直抒胸臆的,什麼文采平仄,嚴律格言,都是華麗的外在裝飾罷了。”
何雲檸也跟著笑了,道:“好吧,就算那個是首詩吧,到底是講了什麼意思?”
梁玥認認真真的回應著,說道:“我們雇了赤墨邦的人要看任浩東的好戲,總要去驗收一下成果,這些便是我見到成果的一番感慨罷了。至於其中深意,你自己去發掘吧,我就不便多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