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雲檸的思緒被慕雲茶社的客人打斷了。
那幾位客人正在饒有興致的看著屋簷下那一群燕子築巢的情形,麵露喜悅之色。
這時候,魏茵茵恰好路過何雲檸身邊,微笑著說道:“何雲檸姑娘,這是好兆頭呢。”
“哦,怎麼說?”何雲檸問道。
“我聽說,燕子不落愁人之家,想必何雲檸姑娘心中的不悅,也會很快的一掃而光了。”魏茵茵安慰著說道。
何雲檸點點頭,心中也是充滿了期待,跟著再一次用力的點點頭。但願所有的離開都有重逢之日,時光匆匆,人生海海,希望每一次的相聚或者是重逢都是溫暖的樣子。何雲檸心中所念,無論是爺爺何安的下落,亦或是何雲梅的平安,但願都能如願。
在慕雲茶社快要打樣的時候,一個天真可愛的小姑娘闖了進來,遞給了何雲檸一封信箋,便匆匆離開了。何雲檸打開一看,上麵寫著一句話:“春日幽蘭葳蕤,秋日金桂華麗,左右顧盼之,安能辨得哪個好。”何雲檸不明其中深意,也不知來者何人。
夜空如墨,月色如銀,讀著這樣的話語,何雲檸隻是知道那句話說的是春日秋日都有各自的好,卻又無論如何也比較不出什麼,那麼作者又是誰呢,想表達的深刻含義又是什麼。看那送信而來的小姑娘,是那麼的毫無畏懼夜色深沉的樣子,這樣的無畏勇敢的行事作風倒是和江湖奇女子們有些異曲同工之處。
魏茵茵走到何雲檸身邊,問著何雲檸究竟發生了什麼,何雲檸便把紙條遞給了她看。魏茵茵看過之後,輕輕的歎了一口氣,何雲檸反而又問她原因。魏茵茵回應道:“不過是自己有點兒感悟罷了,左邊是一道風景,右邊亦是如是,我們總是不能太過貪心對不對,就是要有取有舍的。”
何雲檸讚同的點點點,仍然不知道為何會有這樣的話語信件傳到自己這裏來,會是誰呢,倘若是自己家親人不會不留姓名,接著又回想起來結交過的新老朋友,想來想去,這樣行事作風多半是出自那些江湖奇女子們之手,那麼,她們這樣做的目的又是為何呢。思來想去,還是希望能找到她們一問究竟,不知道有沒有她們最近演出的消息。
於是,第二天又打聽這個,倒是有客人也看過她們的演出,不過匆匆而行,接下來的她們的去處也未曾留意著了。到了第二天的晚上了,幾乎是與昨天同樣的時刻,一人一騎乘風而過,好似那樣的春風得意之感,速度之快似乎無人能及,根本也看不清是什麼樣子,順勢留下一個小包裹,拆開一看,仍然是一封信件。這次的內容是:誰知繁花之本心,不求隨風紛飛,隻願根莖相隨。
何雲檸看到這個瞬間豁然微微一笑,心中想到昨天還是猶豫不決,今日便是下了決心了吧。隻是這究竟是不是江湖奇女子們的把戲還沒有明確的答案,可是兩天都是如此匆匆忙忙,全然得不到答案,明天一來不能如此坐以待斃了,總要想個辦法讓這群人露出什麼破綻出來了,至少也不能這樣輕輕鬆鬆的把東西留下不留姓名。
到了第三天,何雲檸囑咐駱小蓮、魏茵茵、袁靜好提前一個時辰打樣,之前仍然不露聲色,絲毫沒有任何異常。接著,待客人們紛紛離去之後,便匆匆忙忙的滅掉了所有的蠟燭,整個的慕雲茶社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似乎沒有了人一般,突然何雲檸一想,這樣似乎也是不妥,倘若讓對方覺得沒有人了,似乎就不會有什麼行動,於是,便又點了一盞蠟燭,那一刻的時候,一盞獨明,更顯得格外耀眼了。何雲檸等人躲在安靜周圍暗處,靜等一切的到來,就在那送信之人片刻的猶豫之時,便開始行動,抓住她,以看究竟是誰。等到了平日打樣的時候,也許便有了答案了。
終於,今日送信的人出現了,不再是那位膽大勇敢的小姑娘,也不是昨日那乘馬的背影,今日來的人步履輕盈,輕紗蒙麵,黑暗之中辨得不清什麼樣子的,闖入這片深深的黑暗的時候,竟然沒有絲絲的慌亂與不穩,沒有人察覺,輕輕的放在桌子上一封信件,根本沒有何雲檸所期待的那一刻的猶豫與躊躇,待到何雲檸她們發覺之時,那黑衣人早就逃之夭夭了。
眼下,雖然心中歎道,還是她們技高一籌,不過隻得讓屋子恢複燈火通明,打開信件來看,上麵寫著:欣然知花意,何求旁人折。何雲檸明白,這樣一來,便是下定了決心了,無論是春日的風光迤邐,或是秋天的色彩繽紛,終究是選擇了,而且到底不會去管旁人的眼光了。字麵上的意思是都明白了,隻是可惜其中深意依舊不通,也沒有抓到這送信之人,不過,何雲檸對於這番所作所為的出處,倒是更加堅信自己的所想了,這大約是那群江湖奇女子們的傑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