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月回到房間裏卻怎麼也靜不下心來,忽而聽見了輕微的敲門聲,“請進。”
“上官小姐。”上官月抬頭看著之前給自己端藥的女子,這才發現她的穿著打扮並不似平常的丫鬟那般,卻也不十分華貴,眉目之間隱隱帶著擔憂。
“奴婢飛雨,有一事不明,鬥膽請教上官小姐。”
上官月點頭,“不敢。”
“上官小姐可會愛上王爺?”
問得很直接,問完一雙眼睛便一直鎖住上官月,仔細觀察著她臉上的表情。上官月不明白為什麼大家都喜歡問她這個問題,先是拓跋聰裕,再是眼前的飛雨。老實回答:“不會。”
飛雨並沒有因為上官月的否定而減少擔憂,反而更加的愁上眉梢,有些茫然地自言自語,“我倒是希望你會。”
上官月本以為她對拓跋昊有意,而拓跋昊對她的態度也與一般下人不同,可是似乎她猜錯了。
飛雨又看了上官月一會兒,徑自說道:“我本不是王府的奴婢,而是刺樂國小郡主樂敏敏的貼身四大丫鬟之一,除了我,還有飛雪、飛霜、飛露,當年我們四人護郡主一路向西,飛雪和飛露在與敵人打鬥中身亡,郡主、飛霜和我三人最後被逼到絕境,最終跳下懸崖,可是,當我再醒來的時候卻已經身在王府,而郡主和飛霜下落不明。王爺在懸崖下麵整整找了三個月,卻毫無進展,而朝廷那邊已經十萬火急,很多野心勃勃的朝臣外戚都想幹預朝政,江湖亦是風起雲湧,王爺不得已隻能派人繼續尋找,自己回到朝堂之上,我養好了身體之後,便成了王爺的丫鬟,為他打點一些日常事務,開始的時候,我一直抱著希望郡主會回來,可是一轉眼四年了,郡主仍然音訊全無,而王爺始終封閉著自己的心,很多時候,我都偷偷看到王爺整夜整夜地對著郡主的畫像發呆,偶爾我會想,老天真的很不公平,可是許是他們緣深情淺吧,若是郡主真不在了,就讓王爺忘了……”
上官月聽著,忽然發現拓跋昊並不像傳聞中那樣冷血無情,隻是情到濃時全部給了一個人,對其他人也就激不起任何情感的湧動,甚至隻能是絕情了。
上官月靜靜地聽她說完,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向自己說這些,但還是據實以告,“我很抱歉,幫不了你,也幫不了拓跋昊。”
飛雨搖頭,“王上覺得你能。”
“小裕裕隻是個孩子,根本不了解感情的事。”上官月覺得這個飛雨有些荒謬,竟然相信一個孩子對感情的直覺。
飛雨固執地搖頭,“你和郡主某些方麵的確很像。”
上官月冷下了臉,冷漠地道:“可終究隻是像,而不是。再說,我已經是另一個男人心裏的樂敏敏。”
飛雨怔在原地很久,了然地轉身,走到門口的時候又猶豫了,半晌之後,問:“如果你不能讓王爺重新快樂起來,也許你可以讓他得到自由。”
“什麼意思?”上官月覺得這裏的人一個個的,為了拓跋昊都可以豁出去,而她又沒有大方到可以犧牲自己來成全別人,所以不得不警惕。
飛雨不再說話,推開門便走了出去。接下來的幾天裏,都是飛雨來為自己送飯,而她自那天之後也沒有再見過拓跋昊,他也沒有禁止她的行動,上官月就利用這幾天到處閑逛,想著先把王府的環境摸透,等他們放鬆了警惕再找機會逃走。
可是,還沒等她找到機會,便被召進了宮。西項的王宮和騰格有所不同,這裏的民族氣息頗重,建築物色彩鮮明,但也同樣是高牆紅瓦,讓人透不過氣。怪不得拓跋聰裕那小家夥不喜歡。
宮人將上官月帶進了祥龍殿,然後便默默退了出去,將殿門關上,上官月回過頭,一眼就看見了一身明黃龍袍的拓跋聰裕,此刻他小小的身子坐在龍椅上,稚氣的臉上看不出一絲頑劣,嚴肅而冷漠,上官月微微一怔,“參見王上!”
一聲恭敬的稱呼,立刻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大殿之上安靜極了,很久之後上官月聽見了從上麵,似乎很遙遠的地方傳來的聲音,“若是敏敏姨娘還活著,再見到朕的時候,不知道是會如你這般恭敬,還是捏著朕的臉,喊朕小裕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