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姨娘,你會愛上二叔嗎?”拓跋聰裕突然問。
上官月看著拓跋聰裕稚嫩的小臉兒上滿是認真,不禁失笑,還是第一次有人叫她‘姨娘’呢,“那小裕裕先告訴姨娘,怎樣才算是愛上?”
拓跋聰裕黑珍珠一樣的眸子瞬間黯淡下去,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決定說出來,“就是,和二叔結婚,把他從我身邊搶走。”
上官月失笑,她可以理解成,在拓跋聰裕的認知裏,結婚也是一種掠奪,把一個人從他的親人身邊奪走!撫摸著拓跋聰裕柔軟的發絲,上官月問:“小裕裕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拓跋聰裕像個小大人似的深深地歎了口氣,才說:“聽死去的嬤嬤說,二叔曾經有一個很愛很愛的女子,叫樂敏敏,本來已經談及婚嫁,可是,因為我,敏姨娘死掉了,連屍體都沒有找到。後來二叔就再沒有愛上任何人,可是我覺得二叔對月姨娘你不一樣。可是月姨娘,我不會妨礙你們的,如果你們結婚的話,可不可以也讓二叔分些時間來陪我?”
上官月忽然有心心疼這個小小的帝王,將他抱在懷裏,伸出手輕輕拍著他的脊背,“月姨娘不會愛上你二叔,更不會嫁給你二叔的。”
“為什麼?”拓跋聰裕急了,“是不是因為聰裕說了不該說的話?”
上官月搖頭,“不是。是因為月姨娘早在認識你二叔之前,就已經愛上了別人,嫁給了別人。”
拓跋聰裕很驚訝,“那月姨娘為什麼會來二叔的攝政王府?”
“是有人把我抓來的。”上官月實話實說。
“誰這麼可惡?月姨娘你告訴朕,朕替你做主。”小小的身子從上官月的懷中掙脫出去,一雙小手置於背後,眉眼之間有了一股讓人無法忽視的英氣。
上官月笑笑,“謝謝小裕裕。不過這事現在不急,小裕裕能跟月姨娘說說你二叔和敏姨娘的事情嗎?敏姨娘也叫你小裕裕,對嗎?”
拓跋聰裕用力點頭,“嗯,聽說敏姨娘第一次見到我,就知道我是帝王,可她還是毫不猶豫地伸出手,笑嘻嘻地捏著我的臉叫我小裕裕。讓當時還口齒不清的我叫她敏姨娘,以後跟二叔結婚了,就改口叫她二嬸。”
上官月見小家夥又傷心起來,急忙轉移話題道:“小裕裕,你看這花園這麼漂亮,不如我們找個地方坐下說吧。”
“好。”拓拔聰裕微微收斂了情緒,帶著上官月找了個亭子坐下,開始說了,“聽嬤嬤講,那時候我還沒有出生,朝中有父王,二叔隻是個閑散王爺,整天的遊山玩水,逍遙自在。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下,結識了刺樂國的小郡主樂敏敏,兩人約定一生攜手江湖,逍遙於世。可是,好景不長,我出生之後,父王的身體每況愈下,二叔想著王宮裏有著最好的禦醫,後來父王的病也有了起色,就飛鴿傳書告訴他沒什麼事,不必掛念。待二叔帶著敏姨娘回來,要求父王賜婚時,父王卻突然一病不起,當天晚上便去了。後來,二叔秘密找了江湖上的神醫,才知道父王不是生病,而是中了一種奇怪的毒,二叔一直自責。那時朝廷動蕩,又有很多人要謀害我,二叔忙得焦頭爛額,敏姨娘每天陪著我,在一次二叔外出,他們發動了有預謀的刺殺,敏姨娘讓嬤嬤帶著我逃跑,她自己引開那些人。後來二叔得到消息趕回來,救了我和嬤嬤,可是敏姨娘卻再也沒找到。”
上官月用絲帕擦著拓跋聰裕小臉上的淚珠,拓跋聰裕撲到她的懷裏,哽咽著說:“嬤嬤說,敏姨娘是個倔強得可愛的女子,二叔追了她三年,愛他至深。在敏姨娘從二叔的生命裏消失之後,二叔就像變了一個人,將自己關在房間裏三天三夜,再出來的時候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可是誰都看得出來,二叔的眼神變得冰冷,隻有在麵對我時,才有些溫情和寵愛,然後帶著一種沉痛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