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涼城鬱悶了一會才突然反應過來。
看著長安剛才給指的方向,一路海花開的熱鬧,清淺的花香染了一路。打了個哈欠,花涼城發覺自己居然有些困了。
抬頭看看,本就稀疏的星子現在一個都沒有了,天已經開始明了。
這裏天亮的還是很早的。
……長安。
她永遠都是好奇的,整日裏好奇這個好奇那個,總是有一大堆的事情處理不好,便會胡思亂想。
可是她仔細的去想這位長安和掌櫃的事卻是沒想出來一點的思緒來,她頭痛的搖了搖頭,打了個哈欠準備回去補覺吧,推開所一直信奉的真理便是――若今天睡得著,絕不困著胡溜達。
反正這是在夢裏。
她醒過來也是累的曆害。
還不如在夢裏再睡一會呢。
花涼城走遠了一點,走到一棵槐樹下,她微微墊腳,折下來一枝半開欲放的花。放在鼻子下聞了聞,有種清冷的香味,不似她見過的那種槐花甜膩的香。
本來想把它放在屋子裏裝飾一番的,卻是沒料到這在夢裏依靠掌櫃的意念而活的槐花一旦失了本體,花期竟會這麼短,剛剛被摘離竟然就凋了。
掃興。
無奈的聳了聳肩,花涼城把花枝丟了正準備回去,還沒走兩步的時候,突然看到不遠處的槐樹下站著的那一抹青色的影子。
天地書又寫出了一筆離合,落花款款,卻動不了那人的心神半分。花涼城順著他的目光看,看到的卻正是剛才長安站著的方向。
他應該是看到了全部。
一想也是了,剛才那些樹的異常應該是隨著他的心神罷。
花涼城走過去,把扇子遞給他:“掌櫃的這是你的扇子,我啊,是看不到長安姑娘的過去未來的,掌櫃的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他沒有接。
花涼城沒有動亦沒有收回手,依舊保持著舉手的姿勢看他,良久聽見掌櫃的淡淡的聲音無悲無喜的傳來:“她剛才說的,是否是不認得我?”
花涼城想都沒想:“對。”
“她剛才說她是誰?”
花涼城覺得掌櫃的應該聽到了,聽到了不知道他為什麼還要問,猶豫了一下還是如實相告:“她說她叫長安。”
掌櫃的袖中的手指緊緊攥成拳頭,咯吱咯吱的有點讓人不寒而栗。
片刻後卻也是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而就在這時候,卻是突然有一個人慌張的跑了過來,那是個侍女裝扮的女子。
年紀同長安相當。
“掌櫃的,長安小姐她發了瘋了,又去偷了錢去飲酒了,並且臨走的時候還把三千刹給折騰的好生豔俗。”
豔俗?
花涼城疑惑回頭去看掌櫃的,卻是看到他正彎腰撿起了剛才長安腳邊的槐花,此刻正放在手心裏仔細看著,像是在想這花為何長的這般模樣似的。
掌櫃的溢出一聲冷笑:“她應當臨走的時候還說了,說我與她成親乃是天作之合,又覺得我這裏過於幹淨過於樸素了所以特意布置的鮮豔,想讓我舒心……”他複而吐出一口氣來,竟是有些悲哀的緩緩續道:“她可是這麼說的?”
那侍女沒敢說話。
掌櫃的這才回頭看花涼城,像是才想起她也在的模樣:“你是真的看不到她的未來,還是覺得我和她本就是沒有未來的?”
花涼城微微一笑:“掌櫃的那麼聰慧不可能會不知道……”她頓了頓,終是沒忍得了好奇,於是又問:“掌櫃的,你不是池中物,那麼我能否問一下,長安是池中物嗎?”
掌櫃的手心一頓:“她不是人。”
花涼城啞然。
同時卻又覺得可悲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