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涼城背靠著身後的牆壁默默歎氣。
雖然她是很同情這位名喚長安的姑娘,但是這位掌櫃的應該的確是有苦衷的。他是愛慕著長安的,隻是他有一些別人都看不到的東西要背負,背負的東西太多,所以說出口的話便必須深思熟慮。
容不得一絲馬虎。
可女人卻不是理性的感物。
所以這後來便是接連著的生氣難過失望絕望和決絕。
花涼城思忖了片刻,沒有再聽到身後有人說話了,她回頭看了看發現剛才還站在長安她身旁的掌櫃此時已經不見了。花涼城四處看看,隻在她腳下看到有一朵衰敗了的槐花,是她剛才從頭發上摘下來的。
花涼城想了想還是走上前去:“你是這家店鋪的掌櫃的?”問出來了又覺得哪裏不對,沒忍住繼續道:“嗯……你是長安?”
長安緩緩吐出一口氣,麵無表情的道:“我不是這家店鋪的掌櫃的,很久之前也不是那個長安了,這家店鋪和長安都已經死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花涼城看到她身旁大片大片的不知名的花開的燦爛,槐花卻在不遠處綻放大片大片的重雲,此時卻已有些凋落的跡象,遠處海上麵的天空已經泛白了。
這是怎麼呢。
絕望了嗎?
花涼城心裏百轉千回,但是表麵上還是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嗯,那麼你是誰,怎麼會在這裏來去自如?”花涼城垂了垂眼,又看到她腳下的那朵槐花,不知道到底是怎麼想的,她又忍不住問,“你和那個掌櫃到底是怎麼了?”
長安不說話,花涼城便又繼續道:“另外我再問一下,我們是不是見過?”
長安順了眉眼,沉默良久之後才輕啟朱唇道:“我的確是有一個名字,叫做長安,但是應該不是你口中的那個長安,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應該不會是這裏的人吧。”
長安,很精致的一個名字。話也說的不失大體不失分寸,可是若是仔細聽的話,卻是處處紕漏。
花涼城不動聲色:“雖然我不是這裏的人,但是我們相逢便是有緣,不然我給你算一卦?”
那美人淺淺搖頭,即使是說話我一直低著頭,仿佛是害怕而又躲避著什麼特別是她似乎是看透了花涼城的心思一般,始終不把自己的手往前遞,也不讓花涼城有任何反應的時間。
“姑娘可認識三千刹掌櫃的?”
長安搖頭,目光清冷無波:“不認識。”
百千夜盡,遠處有一樹花瞬間凋零。
槐花樹下,似乎有一道青色的影子卓然而立,花涼城定睛去看,卻又什麼都沒有了。
花涼城複而往前走一步:“姑娘現在住在哪裏?我也疲累了,不知可不可以去那裏坐坐喝杯茶,歇歇腳?”
長安卻不動聲色的退後一步:“我住的遠了,且不喜和旁人打交道,姑娘還是去往別處吧。”
人家都這樣說了,她若是再不要臉的湊上去就是真的有點不要臉了啊。花涼城微微點頭:“也好,不過我與長安姑娘一見投緣,不知以後我無聊了想找姑娘談天,該到何處尋覓姑娘呢?”
長安伸出手指向遠處:“自此往前走,遇彎皆左轉。”
那裏花涼城剛才閑暇無事的時候去過。
是一片垃圾堆。
花涼城嘴角抽了抽,這長安說謊的時候也太一本正經了,要不是她熟悉這裏,怕是就上鉤了吧,
“哦,其實……”花涼城伸出手,還沒等到她說出下一句的時候,長安便又施了一禮,恭敬道:“我還有很多事要忙,先回去了,姑娘輕便吧。”
花涼城頓了頓,把手收回來放在袖子裏,微微一笑:“也好。”
花涼城轉身便走,走了沒有幾步又停下,回頭看向長安站的位置口中呢喃:“唉呀,我的東西似乎是忘在這裏了……”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卻是又停住了,因為入目之處一片荒涼,長安不知何時已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