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時節,便來一盞杏兒酒吧。”
“好。”
花涼城正懶懶的倚在風蘭卿懷裏,剛剛又來了困意的時候,忽的又聽到了宮人匆匆趕來的動靜,她懶懶的抬起眼來就對上了那風問月的貼身小太監有些驚慌的臉。便也正經了幾分神色:“如此慌慌張張,可有事嗎?”
小太監跪地俯首:“回夫人的話,前朝裏的一位大人說是城南位置發生了一起殺人掠貨之事,但是又不知道怎麼回事居然扯出來了宰相買凶殺人之事,皇上無力處理,便讓奴才來請夫人同往。”
風問月到底是個小孩子。
遇到事了也的確處理不出來。
不過……花涼城微微皺起眉頭:“今日的早朝國師大人沒有去嗎?”
“沒有。”
這就稀奇了。
花問柳可是一個從來都不會缺席的人物啊。
花涼城思忖了片刻抬頭看了看風蘭卿有些蒼白的臉色低聲道:“你身子怎樣?”
風蘭卿臉色不改分毫:“突然有了些許的困意。”
“那你便在這裏睡一會吧,我去前朝處理一下事情,去去就回來,另外我這就讓人去給你取一壺杏兒酒來。”
風蘭卿溫柔至極的一笑:“好。”
花涼城慢慢起身,她整理了一下衣袍,轉身走了兩步忽的又停下了步子,不知道從哪裏傳來的一陣心悸她便立刻又回過了頭來。
心裏始終惴惴不安。
她便道:“風蘭卿,你一定要等我回來。”
“那當然,我得等著你回來和我共同把酒言歡呢。”
風蘭卿臉色正常,不再是那種死亡之色的蒼白,花涼城稍稍的有些心安,於是她便真的回過了頭去。
所以她也沒能再看到那人從血紅變成了黑色的眼睛。
也自然沒能看到他臉上的衰敗之色。
這朝堂之上還是老模樣,無論什麼事情都能被人給扯出來一堆,更何況這官官相護的官場,隻需要一點點的導火索,就能把一個縱橫旁支交錯的地下網給扯出來。
花涼城直直的在朝堂上坐了半個時辰。
才總算是所有的東西都給算了個清楚。
她倒是沒想到這宰相居然會不要了自己的烏紗帽隻為了去殺了那一個小攤販,而原因也非常簡單,那個攤販把他休棄了的懷孕的妻子給先奸後殺了。
你看這就是執著。
風塵覆蓋。
一片煙火海。
花涼城看著跪在朝堂上的那男人一臉坦然的神色忽的覺得心裏格外的舒服,於是她便輕笑了一笑:“你做的沒錯,可是卻也不對,所以便貶你去守你妻子的墓吧。”
那個宰相便跪地,愣了許久才滿臉淚痕的俯首道了一聲謝。
花涼城便突然瘋狂的想念風蘭卿。
於是她便棄了這個朝堂,直接起身,風風火火的就朝著風蘭卿的寢殿裏跑去。
風聲獵獵落在耳邊。
她在寢殿門口停下。
她遙遙的就看到了坐在桌子旁的那個男子。
他的手虛虛的攤開手。
順著他垂下來的手可以看到掉落在地上的玉盞和灑落在地上的青色的酒。
香甜的酒味撲麵而來。
花涼城就突然感覺到自己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