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流芳自從回到了這院子裏就是一直的坐在院子裏的那方長椅上。
旁邊是一棵玉蘭樹。
旁邊還有一個躺椅。
他從中午坐到了夕陽西下,一個動作也不曾換過。他似乎是在想什麼事情,目光就一直落在聚了又散的天邊的那一片雲上。
花涼城緩緩的推門而進,那睡得半夢半醒的嚇人一下就清醒了,急忙就站了起來:“夫人好,夫人來此可是找我主子有事?”
花涼城淡淡點頭又道:“是有一點小事,不過你主子這是怎麼了?”
“奴婢也不知,他自從找到了這三具屍體之後就是這麼一幅失魂落魄的模樣了。”
“你覺得他是因為什麼?”
下人輕輕的搖了搖頭,不知道究竟是想到什麼,這目光還是深了幾分:“奴婢覺得他是在想著百合姐姐,雖然他嘴上不說可是這實際行動卻無一不在說著。自從百合姐姐離開了之後,主子就時常的陷入發呆中,並且他還一直的坐在那裏。那兒的玉蘭花百合姐姐特別喜歡,還有那個秋千,還有……”
花涼城淡淡的接過話來。
“還有那個坐在旁邊椅子上的男人吧。”
下人便又低下了頭不說話了。
花涼城無奈的搖頭一笑。
所以說啊,這人才是最可笑的,什麼都是比不過得不到,什麼都是失去了之後才知道珍惜的。
可是都已經市失去了。
還能回來的東西會有多少呢?
花涼城輕輕的揉了揉太陽穴,目光停留在天邊燦爛的晚霞上,目光裏都暈染了幾分無奈的溫柔:“罷了,我走了,不要告訴你家主子說有人來過。”
“可是夫人的事……”
“現下已經沒事了。”花涼城不過也就是想看看左流芳的反應,想看看他對百合究竟是怎樣的心思,可是如今一看,便也什麼都明了了。
隻是可惜了。
也是活該了。
手心裏靜靜的躺著七顆珠子。
光潤柔滑。
泛著柔美的淺光。
沈聶把玩著手心的珠子,躺椅輕輕的晃著,窗台上的貓懶懶的窩在那裏,唯一不同的就是窗戶的曼帳已經被揭開了,他整個人都陷入了那一片幾乎能把人給溺死的餘暉之中。
久久不能自拔。
腦海裏卻始終回蕩著她那一句雲淡風輕的話,終是成了他的一個執念。
良久,他慢慢的睜開眼睛。
目光停在麵前的七顆珠子上,忽的不知他想到了什麼而猛然跳下了椅子,然後拿起扔在屏風上的衣服穿戴整齊就出了門。
始終在門口等著的清月看到他的裝束一愣,心下已經湧起來了些許的苦澀,可是她還是故作不知的詢問道:“主子,你這是要去哪裏?”
沈聶晃了晃手上的珠子,雲淡風輕的道:“我都已經同她恩斷義絕了,卻還拿著她的這幾顆珠子還是覺得有些不妥,我去給她還回去。”
清月微微垂眼。
卻是格外鎮定的道:“那主子你還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