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才是現實啊。
這才是真正的陽光的感覺,明媚溫柔,像是夢裏的那個人的眼神和淺淺的笑。
之前總是有人說夢境這個東西。
那麼。
你有沒有夢到過一池新綠邊的白衣?
你有沒有夢到過雨巷裏丁香婷婷炊煙迷離?
你有沒有夢到過楚腰纖細的女子等歸來的眷侶?
有人因夢生疑困在夢中,黃粱一夢夢一生;有人說夢浮誇隻是心意,驚鴻一瞥自當忘記。夢裏如何如何,到底都是虛假的,醒來依舊要在紅塵喧囂裏為生計發愁,所以大多數人都是隻是一笑,便毫不在意。
一場夢一場寒,一紙書寫七年。他做了七年的夢,終究是浪費了他近二十七八年的時間。
而往往若是要夢醒。
還是要這最後的一場夢裏。
可是如今……
你還記得你的夢麼?
你還記得你夢裏的人麼?
他……竟然是混混沌沌的記不清楚了。
花問柳微微皺了皺眉,終於還是察覺出來了什麼不對而坐起身來,目光落在一旁的花涼城身上,愣了愣才試探著道:“五妹?”
花涼城對著他點了點頭。
花問柳感覺頭還是有些混混沉沉的疼,他揉了揉太陽穴,這才發覺這周圍圍了好幾個人,應該是他剛剛聽到的那幾個下人的聲音。他便清了清嗓子,“你們都下去吧,沒有我的允許不許進來。”
下人麵麵相覷了幾秒,雖然都是不解,但是卻到底是不曾問出來便低下頭來領了命而出去了。
等到這房間裏沒人了,沈聶才猛然從椅子上跳了下來,他愣愣的站在了花問柳對麵,在花問柳麵前伸手晃了晃:“你的眼睛……真的能看到了?”
這眼睛的確是不一樣了。
之前的昏暗無光到如今的目有焦距。
還有他睜開眼睛的時候,他那下意識的伸開手擋了擋迎麵刺過來的陽光,實在是太過自然了。
不過……這怎麼可能呢?
花問柳目光緩緩停在他身上,僵了幾秒又轉頭去定在了一旁的好整以暇的花涼城身上,淺淺一笑。
他這一笑,其中百般滋味。
也隻有他自己知道。
“二哥,恭喜你從夢裏醒來了。”
花問柳緩緩的摸著軟榻下床,動了動又不知道碰到了哪裏,額頭上瞬間就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汗水,他咬了咬牙卻是硬生生的自己動了動。
終於赤著足下了床。
地板很涼。
他卻是真真正正的站了起來。
那一刻,他幾乎激動的手都跟著顫抖了起來。
花涼城急忙道:“二哥,你現在身子還沒好,還是不要再這樣長時間的站著了,快坐下歇歇吧。”
花問柳點了點頭。
沈聶查看到他蒼白的臉和花涼城這一幅根本就不曾在意的模樣也是著實的好奇,便皺了皺眉:“媳婦,我倒是從來沒聽說過這睡一覺就能把所有的病都給治好的。今天你啊,可算是好好的給我上了一堂課。”
花涼城把手邊的果子拿著咬了一口,果子味鋪天蓋地的湧過來,像是真的應時節的好東西一樣,她咬了咬,覺得酸甜剛好更合適,便多吃了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