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
絨花般的大雪在狂風中肆意的翻滾,擊打在一排排磚瓦上,發出一陣陣細碎的沙沙聲。
青黑色的夜幕掩映之下,兩個黑色的身影腳踏虛空,在暴風雪中急速穿行。他們全身上下都緊緊裹在夜行衣中,唯有臉上的銀質麵具在雪的映照之下發出亮閃閃陰慘慘的光。
他們的臂彎之中各抱著一個嬰孩。嬰孩嘴角微翹,正沉沉的睡著,完全沒有被漫的風雪影響。黑衣人的動作極快又極輕柔,為懷中嬰孩擋去所有風雪。頂風冒雪前行,竟如散步般隨意,由此便知,二人定不是什麼普通人。
是了,本就不是什麼普通人,二人正是墨骨宮的祭司與十二暗衛之首的墨一。
不多時,二人來到一座山腳下。山並不高,但這種惡劣的氣,不由使它變得猙獰起來。祭祀停下腳步,看了懷中的嬰孩一眼,遲疑了片刻後,重新提起一口氣,足尖一點,隻一刹便消失在雪野深處。
山林裏,有一座的木屋,的木屋裏有一張的桌子和的床,的床上睡著一個的男嬰和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婦人。二人早已睡熟,絲毫不顧門外紛飛的大雪。
屋門幾不可見的輕輕一動,祭司的身影閃了進來。女子眉頭一皺,似要醒來,卻最終掙不開睡意的枷鎖。祭司將手中嬰孩放到床上。嬰孩離開了溫暖的懷抱,鼻子一皺,張嘴就要大哭。祭司眼疾手快,一股柔和的靈力緩緩輸進嬰孩體內,及時止住哭聲。
待嬰孩呼吸漸漸平穩,祭司拿出一個質地上好的木盒,放在桌上,然後躡手躡腳走出屋,輕輕關上屋門。
屋外,墨一站在一棵樹下,手中女嬰放在雪地之上,旁邊放了個木盒。
祭司靜靜地麵對木屋站著,也不話,銀色麵具後深邃的眼眸中流露出複雜的情緒,期盼、無奈、歉疚、遲疑……五味雜陳。
他就這麼靜靜地站了一夜,直到東方欲白,才與墨一一同隱入最後的黑暗之中。大雪早已停了,山一片晶瑩,地上的積雪足有一尺之深。二人站了一夜的地方,竟也有一尺深的積雪,女嬰亦未曾被雪覆蓋,並未留下任何有人來過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