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 / 1)

逐帝之殤--

晶玉宮殿極盡華美,殿前台階以夜明珠鑲嵌,殿身之中一束束光元素緩緩流淌,在夜幕之中散發柔和如夢的微光,偏生又不見殿內的場景。

大殿之上,一股低氣壓盤旋其中。高座上,一個玄色衣袍的男子麵無表情,一黃衣女子微皺雙眉。殿中,晶玉髓高台上兩個嬰孩正睡的香甜。高台兩側,兩個紅衣老者手捧水鏡,頷首而立。

“當真?”玄衣男子忽然開口,聲音冰冷無情。

左側的紅衣老者將水鏡放到嬰孩身上,口中念念有詞。

片刻,殿內大風忽起,暗金色的光芒在殿中飛竄,最終在空中組成血脈二字。與此同時,水鏡中顯現三個詞:儒雅、無情、邪肆。

右側老者同樣將水鏡放到嬰孩身上。

大風又起,光芒再現,同樣是血脈二字,隻是此番水鏡中顯現的詞為:溫婉、淩厲、高貴。

黃衣女子開口:“那血脈二字好生厲害,光束而已,竟讓本座感到威壓存在。”

紅衣老者收回水鏡,微微躬身:“敢問尊者,如何處置?”

男子不答,隻是道:“祭司。”

一青衣男子突然出現在大殿上,雖剛到,卻以料知了剛才之事,開口便道:“男嬰,寂滅血脈,儒雅,無情,邪肆;女嬰,塵音血脈,溫婉,淩厲,高貴。”

玄衣男子微微點頭。

祭司歎口氣,道:“他二人皆是血脈傳承之人,賦異稟。若在帝殤,七歲開始修靈,十歲便聲名鵲起,十五歲雄霸一方,二十歲便可傲視蒼穹。隻是隻是這魂性頗為麻煩……”

“講。”玄衣男子有些不悅。

“男嬰三魂性格各不相同,甚至截然相反,女嬰亦然。當真任其自然成長,輕則人格分裂,性格詭異,難以捉摸;重則三魂相鬥,死生難料,血脈之力亦被掩蓋。難,難,難。”

玄衣男子不耐:“重點。”

“如今唯有一個辦法,將二人三魂分別抽出,分作三具身體。一具留在帝殤,至於冰玉棺之中,令之沉睡;一具送往西風之蘭,一具送往夏雪之橈,令其經曆成長,然後在不知不覺中融合,最終回歸帝殤,三魂聚體。”

“抽魂?”女子一驚,“散盡靈力,靈係盡毀?”

祭司嘴角抿了抿:“是……二人血脈特殊,帝殤,隻有尊者與夫人可以做到。”

“若不?”男子看了女子一眼。

“若不,”祭司苦笑,“或許可以壓製,然,結果難料。”

玄衣男子轉向女子,一瞬間柔和了臉部的所有線條,終於出一句完整的話:“你若不願,這兩個人不要也罷,何苦為難自己。”

“隱世這麼久了,倒也無聊得很,”女子輕輕一笑,“這麼大的勢力,真不該隱藏起來。可惜了我不能與你一同帶它複出,若能親眼看見,也不失為一樁樂事。我確實想知道,這兩個血脈傳承之人,能在帝殤掀起多大的風浪。”

想知道,不反對,那便是應了。男子眼中略有一絲憐惜:“你既然想,那便……複出。墨骨宮,該複出了。”

祭司單膝跪地:“尊者若願,屬下定不遺餘力。”

玄衣男子起身,冰冷的聲音傳遍整個宮殿:“墨骨宮上下聽令:寂滅血脈傳承者,賜名九夏子冉;塵音血脈傳承者,賜名予夢挽兮,待其三魂聚體,重歸帝殤,墨骨宮即認其為主,隨其複出。”

音波隨著靈力一圈圈蕩漾開去,不論宮殿的哪個角落,這聲音都如同響在耳畔,點燃早已沉寂的心。幾乎就是同時,時刻將神識鋪散開的祭司,聽到無數個聲音的同一句話:“尊者若願,屬下定不遺餘力。”嘴角微微上翹:“尊者此言,便是立了九夏子冉為少尊,立了予夢挽兮為靈女,共掌墨骨宮。”

男子未反駁,袖袍一揮,一道光屏橫亙殿上,其上顯現的正是三個大陸。用神識輕輕觸碰,竟可感知當地的一切。

祭祀起身,用神識在光幕上掃了一遍,萬事萬物盡收心底,點了三個點到:“風蘭的,可交由楚氏少主的遺孀撫養,隻要與楚氏本家掛鉤,自當高枕無憂;雪橈的,則須偷梁換柱。”

“楚氏內部可是有一神王?”女子問。

“是,夫人放心,自會將離帶到二人身邊。”

“此事全權交予祭司處理,”男子難得對其他人句完整的話,“你們且退下。”

祭祀緩緩退出殿外,二位紅衣老者跟在身後,感到殿中人的靈力不斷消耗,仰頭,喃喃自語:“血脈……身世……魂性……賦……這陣風,怕是不了。”

祭祀看著璀璨的群星,良久,似是看出了什麼,若有所思:“血脈之力,當真如此厲害……逆之外,竟有一帆風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