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陸禹城篇(上)(1 / 2)

我目不轉睛的盯著那個既陌生又熟悉的背影,我在猶豫著要不要開口叫他。

我知道他不喜歡我,我對他來說,隻是和一個女人一夜風流的結果,他甚至沒有把我視為是他的兒子。

在我前五年的生活中,我是和那個女人一起生活的,那段日子簡直生不如死。

那個女人每天都有無數的恩客來找她,每次他們來找她的時候,她就給我塞幾個硬幣,然後讓我出去。

我記得最後一次見到她的時候,似乎是那天晚上的恩客太過用力,口味太過特殊,她血跡斑斑的躺在床上。

也是那次,她第一次充滿柔情的摸了摸我的腦袋,我也是第一次在她臉上看到真實的笑容。

真好看,我想。

“你走吧,你按這個地址去找他,他會收留你的。”

說完,她往我手裏塞了一張紙,我下意識的想後退一步,可能我覺得要是我不收,她就會一直為了我挺下去吧。

然而我還是高估她了,她見我不接,臉上浮現了一股難以言說的焦急。

她的喉嚨都啞了好幾分,就好像啞巴拚命扯著嗓子講話的既視感。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冷靜,這個時候還能聯想到這種比喻。

“拿,拿著,我才能放……”令我沒有想到的是,她在說完這句話以後,就慢慢的闔上了眼睛。

這麼久了,她都沒有叫過我的名字,我甚至還沒有上戶口。

我在她的屍體旁邊坐了一晚上,然後第二天天亮了,我拿著這張紙條,順著上麵的地址找過去了。

入眼的是一幢宏偉的建築,就好像是個城堡一樣。

一時間我有些訝異,我開始懷疑她接的到底是什麼類型的客人。

然後下一秒,我鼓起勇氣敲了敲門。

出來開門的是一個胡子花白的人,我後來管他叫邵爺爺,他是邵宇的爺爺。

他見到了門口的的我,有些驚訝,然後他問我我找誰。

這個問題問的我啞口無言,我找誰,我也不知道。

於是我踮著我的腳,把我手裏的那張寫著地址的紙條遞了出去。

那個人接過紙條確認了一下那上麵的字跡,然後又神色狐疑的看了我好幾眼。

接著他就讓我先等等,他急匆匆的跑進了“城堡”裏。

那時我還不知道這張紙條意味著什麼,隻是小小的一個人站在高大的城堡旁邊,終於感受到了一絲渺小。

那個人進去的有些久,我閑著沒事做,我便在門口找到了一窩螞蟻窩,然後興致勃勃的蹲了下來。

就在我蹲下來沒多久,那人就出來了,身後還跟著一個很有氣勢的男人。

不知道為什麼,我看到這個男人一下子就站了起來,他身上有股感覺讓我有些懼怕。

“就是他嗎?”男人帶著懷疑的眼光打量著我,而我被他看的隻想躲起來。

那個年紀偏大一點的人開了門,然後示意我走進去。

我記得自己緊張的連走路都同手同腳了,然後在離那個男人幾步遠的地方站住了。

“你叫什麼?”那個男人開口問了我一句,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叫什麼,她稱呼我的時候從來都是哎,喂,這種代稱詞。

於是我搖了搖頭,“我……我沒名字。”我開口說話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喉嚨都有些啞。

結果那個男人聞言又皺了皺眉毛,連個名字都沒有?

後來,那個男人給我取了個名字,又帶我去做了一個叫做親子鑒定的東西。

我那個時候還不懂事,看到要抽血的針筒就害怕。

這會讓我想起那個女人死的那天晚上。

報告出來了以後,這個男人才真的確定,我是他在外的私生子,而我的母親,則是他一夜貪晌的人,

確定了以後,我感覺自己似乎有了一些底氣,於是我拽著他的衣角,怯生生的問能不能幫我把女人埋了。

我清清楚楚的看到在我拽到他衣角的時候,他麵上有些讓人害怕的神色,於是我馬上就鬆開了他。

不過他卻沒有為難我,吩咐那個邵爺爺,去把事情辦了。

我眼睜睜的看著女人鮮活的身體變成了一具屍體,在看著它變成了一掊骨灰。

我按照她的意願,把她埋在了院子裏的樹下。

這樣子,她也算是和他在一起了。

我做這事得時候,邵爺爺就在旁邊看著我,他看著我欲言又止,但是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本來我以為自己找回了爸爸會好受一些,但是也隻是物質生活上比以前好一點,但是精神上卻更加的貧瘠。

我經常看著他孤單而忙碌的背影,卻不敢上前,也不敢叫他一聲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