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想提前拿走那二十萬,行嗎?”喬染被他嚇得一哆嗦,脖子猛地瑟縮起來,楚楚可憐的模樣映在男人眼底,刺的他眼睛生疼。
語氣,愈發冷沉嚴厲,發狠似的瞪著她,“喬染,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四年過去了,你怎麼變成這副低三下四的模樣?以前的你可不是這樣的。你該不會是不記得當年,你在我麵前有多高貴,多不可攀吧?區區二十萬,你是生怕我忘記了,還是怕今晚我占了便宜,就拍拍屁股走人?在你喬染心裏,我傅鬱淮就是這種沒品的男人,對嗎?!”
喬染被他嚇得往後退,後背撞在了牆壁上,震得她渾身都發麻。
細軟糯糯的聲線,帶著哭腔,喑啞地灌入男人的耳朵:“傅鬱淮,不是你想的這樣。我父親病重,必須立刻動手術,那二十萬我真的等不了今晚了……”
“所以,你從一進門就紅著雙眼睛,隻是因為你爸對不對?”傅鬱淮真是恨得想一把掐死她,“我真是太自以為是了!”
他還以為,是她聽到了自己有女朋友,所以難受得想哭。
現在想想,自己當真是腦子秀逗了,才會有這種可笑至極的想法。
恐怕在她喬染心裏,哪怕他已經結婚了,有孩子了,她都不會有片刻的難過!
而自己完全就是個失敗者!
隻要一想到她和裴靖林結婚,就發狂,如果他們再有個孩子,那他覺得自己真的要瘋掉了!
這種痛,剜心剔骨!
喬染完全不知道他怒從何來。
男人赤紅的雙目,咄咄逼人,當中迸發出染怒的火星子燙得喬染不敢直視,下意識想要後退,而自己的脊背卻已經抵在了牆壁上,退無可退。
“傅鬱淮,我求求你……”
“滾!”甩手指向大門,厲喝一聲。
現在,隻要聽到“求”字,他就覺得自己要氣得瘋掉!
這該死的女人!
喬染被嚇壞了。
小心翼翼地抬眸,看著他似要吞人的可怖神情,這副瀕臨失控的模樣叫她怕到了骨子裏,仿佛下一秒,他就能衝過來將自己拆吃入腹!
渾身僵硬。
手,抖個不停。
兩排如蟬翼的長睫破破碎碎地顫動。
喬染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總裁室的,她隻知道,自己的臉色一定特別嚇人,尤其是當許特助看到她出來的那一瞬,差點兒將他嚇得呼出聲來。
“喬小姐?喬小姐你沒事吧?”許政升趕忙上前去攙扶,卻被喬染委婉拒絕了。
“我沒事……我沒事……”失魂落魄的。
許政升瞧見她這副跟丟了魂兒似的模樣,暗暗歎氣,也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隻能先領她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遞了杯熱水。
“喬小姐,先休息休息,你的臉色太差了。”
喬染接過那杯水,捧在手心,滾燙的熱度順著手臂蔓延上來,才讓她稍稍回了一些神。
剛才……
真的太可怕了。
傅鬱淮那種氣到要殺人的表情,她這輩子恐怕都忘不掉了。
眼下,二十萬的手術費估計要打水漂,傅鬱淮不可能借她的。這麼多錢,她要去哪兒籌來?這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決的問題。
眉頭,越擰越緊,失落與無助令她身心俱疲。
喬染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
許政升見她冷靜下來,遂找了個借口離開,敲響了總裁室的門。
裏麵,傅鬱淮還在氣頭上,聽到敲門聲便吼了聲:“滾!”
男人一哆嗦,隔著那扇磨砂玻璃門,都能感受到房間內濃重的戾氣,陰沉得讓人揪心。
“傅總,是我……”
許政升的聲音有點兒發虛。
傅鬱淮聽到回應,似是在整理情緒,片刻後恢複了冷靜,沉著聲音道:“進來吧。”
依言,推門而入。
許政升察言觀色,走進來後站定在桌前,小心翼翼的,問得相當謹慎,“傅總,喬小姐她……在外麵。”
“讓她滾!”
傅鬱淮連眼皮都沒抬,“啪”的一下將手中的文件摔在了桌上,閉上眼睛,兩根手指捏著發酸的眼角,眉宇間盡是疲倦。
抿了下嘴角,語氣,終是緩了幾分下來,“去準備二十萬,直接送到醫院給她的父親做手術,不要告訴她。我現在非常不想看到她的臉,更不想聽到她的聲音,趕她走。”
許政升不傻。聽到這,頓時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看來,喬小姐是遇上難處了,來求傅總借錢的。
他還以為,傅總早就將喬染丟在回憶裏,沒感覺了。現在看來,傅鬱淮,還是當年的傅鬱淮,根本不可能有第二個喬染來代替她在他心中的位置。
再恨,也沒法兒對她不管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