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星墨將李水墨甩出去後,二話不說的一大步上前,將鐵中的身子抓住掠起輕功向外麵疾行而去。
陰暗狹窄的窄道中,兩人耳邊帶著風聲,鼻腔充斥著濃鬱的血腥味。鐵忠很沉默,也很輕。司星墨知道,這個老人究竟傷在哪裏?
李水墨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知道那一瞬間,鐵忠手中的火折子滅了,然後有人將自己用力甩了出來,還有那一句隱忍的“走!”
這窄道十分漆黑,好在李水墨的記性非常好,順著這些彎彎曲曲的道路,最後終於快到了那個山洞外寬暢的地麵上。
剛剛站在外麵,身後便感覺到一股淩厲的風,原來是司星墨帶著鐵忠也跑出來了,司星墨將鐵中放在地上,隨後二話不說的,一掌劈在旁邊石頭砌成的牆壁上,那上麵轟隆的一聲,竟然掉下了許多巨大的石塊。
司星墨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抱起一塊最大的將那個洞口生生的堵住了,李水墨驚心動魄的看著那個洞口。那個大石頭,竟然還往裏生生陷入了幾分,嚴嚴實實的卡在裏麵,就算是那就算是那個怪物有再大的力氣,怕是也出不來了。
裏麵的那怪物是撕心裂肺的在裏麵吼了許久,隨後便沒了聲息,李水墨屏住呼吸,她不知道那怪物究竟是放棄了還是在伺機等待。
等了片刻,那怪物再沒了聲息,兩人這才鬆了口氣,終於有心思去看向地麵的鐵中。
隻一眼,兩人便又倒吸了一口冷氣,鐵中的下半身竟然被那個怪物咬沒了,血林林的,整個人躺在地上,以一種十分詭異的姿勢。
一隻捂住了嘴巴,李水墨從長大到現在從來沒經曆過這麼驚心動魄的事情,從未見到過被傷到這麼殘忍的人。
他動了動嘴,好久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說道,鐵叔。
鐵柱一路上已經失去了太多的血,但這個鐵骨錚錚的漢子眯著眼睛看著兩人,準確的說是看著司星墨。
也許是知道自己大限將至,她對司星墨說道,“你過來”。
司星墨有些愧疚,他緊湊著眉頭,走向了鐵忠,半蹲著身子,說道,“鐵叔”。
“這次我怕是出不去了,但是咱倆叔侄一場,我有一份禮物要送給你。”
司星墨張了張嘴,有些話,到了真正分別之時,倒是說不出來了。
鐵中揮了揮手,說道,“扶我起來。”
司星墨照做了,待司星墨那手扶住他的雙臂時,鐵忠猛然手腕一轉,將司星墨一扯,他便跪在他麵前。這個鐵骨的漢子,即使到了生命的最後,也依然渾身充滿力道。司星墨還未反應過來,他便一掌拍在他的後背上。
旁邊正哭的傷心欲絕的李水墨瞪大眼睛看著此時發生的事情。她看到淡淡的白色光亮的光暈,從鐵叔的手掌,緩緩的彙聚到司星墨的後背上。
最後,在鐵忠的中身旋轉一圈一圈的旋轉,最後彙聚到了他的體內,消失不見。
這個過程大致維持了一刻鍾時間,那光暈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黯淡。到那光暈完全消失時,鐵中便兩眼一抹黑的,翻了個白眼,剩下的額半截身子,直直倒下去。
李水墨從小跟著爺爺上山采藥,自認為對一些藥理有些研究。她上前探了探他的脈搏,又探了探他的鼻息,最後捂著嘴巴,生生的跪了下去。 她微微抖動著肩膀,最後變為嚎啕大哭。
司星墨剛剛將鐵忠傳給自己的醇厚內力消化,就聽到李水墨的哭聲。他驚訝的轉頭,見到鐵忠的模樣時,也紅了眼眶。
他自然沒想到,這個苦了半輩子的鐵叔, 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竟然將他一生的本事都傳給自己。
他紅了眼眶,跪在鐵忠還未冷卻的屍體前,給他磕了三個響亮的頭。
兩人合力將鐵忠埋葬了,看著山洞中這個有些蕭瑟的土包,兩人有些沉默。
“走吧。”縱使再不忍,司星墨是這裏唯一的男人,也該為接下來的路做打算。
畢竟這裏還有個未知的危險,不能在這裏停留太久。
李水墨吸了吸鼻子,又看了眼那個隆起的土包,雖說他與這個鐵中,相處時間並不長,但是也被這個老人家樂觀豁達的性格所吸引,所折服。
這個心思簡單的女孩,傷心的無以複加,但還是,即深深的抽了兩口氣,調整好自己的情緒,紅著眼眶說道,“走吧”。
站在最開始抉擇的岔路口,李水墨望著這裏的兩條路,一條裏麵住著怪物,那麼另一條路,是他們未曾涉及的靈異,兩人十分默契的對視一眼,一前一後走了進去。
這次的窄道並沒有越來越窄,相反變得寬敞起來。兩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已經走成了並排。
相對無言,隻有鞋子與地麵接觸發生的有規律的聲音。不久後,兩人看到了一絲絲光亮從頭頂上滲透出來。
李水墨心中一亮,快走了幾步衝到了前麵,竟然感受到了一陣陣微風,徐徐的從遠處吹過來。
這個心性簡單的女孩子忘記了剛才的不愉快,回頭驚訝的望著司星墨說道,“是風,是陽光,你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