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慕莘雪便跟北漠世子去了百裏外的地牢。
站在地牢門口,慕莘雪眼底泛起了薄霧,想象著日思夜想的人會怎般從裏麵出來。
“把眼淚給本世子收回去。”
北漠世子心頭微怒,伸手摟住了慕莘雪的肩,等下司清源就要出來了,她怎麼可以在這裏哭哭啼啼。
聞言,慕莘雪唇角涼薄笑起,眼底的水霧似乎瞬間就在風中飛散,輕輕冽冽的眸盡是冷然。對北漠世子的懷抱好似並不抗拒。
北漠世子滿意的點點頭,鐵臂摟的更緊了。
很快,地牢口便有人影走出來,慕莘雪心重重的跳起,屏住呼吸,但臉上還是沒有一絲變化。
跟在幾個獄卒的後麵,司清源一身白色長衫,衣衫略顯髒汙,但一頭青絲還是整齊挽起,臉頰灰撲撲,但一雙眸子還是清亮,光芒不減。
慕莘雪心中淡淡鬆了一口氣,沒有動刑就行。
顯然沒有人告訴他為何出來,司清源的眼神微帶茫然,但看到慕莘雪的那一刻,眼底光彩逼人,幾欲撲了上去。
在這裏的幾日,他想的最多的就是她,擔心她會不會為他難過,會不會被司徒詡欺負。
此刻突然見到她的麵龐,眼底笑意一瞬間漾開,好似終於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夢。
但幾乎同時,看見了他旁邊,親密摟著她的男人。司清源眼神一滯,幾乎是同時明白了一切。
眼底的悲痛溢出,雪兒,我何德何能值得你這麼付出。
站在他們麵前,一身狼狽,但他的眼神中的痛楚卻是讓慕莘雪心狠狠地一揪。
“雪兒,你答應了他什麼?”,司清源看著她,帶著怒意開口。
“我可以一輩子不出來,你給我回炎陽,我就知道,就不應該帶你出來!”司清源極盡瘋狂,雙眸血紅,身體劇烈搖晃。企圖上前拉過慕莘雪的手,卻被旁邊立著的侍衛攔住。
北漠世子微微皺眉,抱著慕莘雪向後退了一步。
“你怎麼就知道念雪不是自願的。”北漠世子嘲諷笑笑,說罷,還在慕莘雪的額上輕輕一吻。
見到這,司清源如何能忍?雙拳緊緊收緊,掙開旁邊的侍衛向他撲去,一拳就揚上他的臉。
北漠世子也不是好對付的角色,抬手就擋住他的拳,微微使力。
就在兩人對峙的時刻,旁邊的慕莘雪終於開口,輕輕撫上了北漠世子的肩,“殿下,別動怒。”
說罷,轉頭看向司清源,“這位公子,我想我跟你已經沒有什麼關係了?”
這位公子?沒有什麼關係?司清源瞪大了眼睛步步後退。
慕莘雪卻不願多說,扭過頭。
北漠世子笑了笑,摟住慕莘雪便轉身,上了身後華貴的馬車。
荒蕪的沙漠隻剩司清源一個人,孤獨而寂寞。縱然堅毅如他,眼角也劃過了一滴淚水。
上了馬車,慕莘雪避開北漠世子的懷抱,坐到一旁。
懷中驟空,他倒也不在意,陷進馬車軟軟的靠墊中,笑得輕佻淡泊,“怎麼?舍不得了?”
慕莘雪懶得理他,從馬車的窗口看向外麵,晚秋的邊疆草色已然變黃,稀稀薄薄,顯得一片淒清,倒也符合她此時的心情。
北漠世子這個人雖然不怎麼樣,品行倒也坦蕩。慕莘雪也不擔心她前腳剛走,他後腳就派人把司清源抓回去。
看她側臉落寞,北漠世子心中煩躁,拿起桌上的茶,倒也不再理她。
回到北漠營帳,世子徑直回了自己的營帳,慕莘雪繼續住在北區。
時間似乎過的很快,前一段時間的高頻率戰爭使炎陽和北漠都大受損傷,情勢一時間僵住。
慕莘雪還是不被允許踏出北區一步,但是唯一不同的是,不知蕭子墨同北漠世子說了什麼,他似乎相信了蕭子墨是她的親哥哥,便同意了他日日來看望她。
其實若是沒有蕭子墨的陪伴,慕莘雪大概會在這密不透風的北區悶死。北漠世子大概也是明白這一點的。
這一天,慕莘雪正坐在桌旁,把玩著蕭子墨昨日給她做的魯班鎖。這東西雖說慕莘雪在前世也有,但特種兵的生活出生入死,倒是也一直沒有玩過這古老的玩具。倒是沒有想到這個世界也有。
這時,門外清朗的聲音響起:“怎麼還沒有解開?”
蕭子墨輕快的地走進,看她手中的東西,笑意深深。
“誰說的?我哪裏有那麼笨?昨天你剛剛走我就解開了。”慕莘雪白了她一眼,她看起來有那麼笨嗎?
從昨天到今天,她已經解開裝上,解開裝上不下一百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