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大人。”
“哦?老八啊,今天怎麼想起到為父這裏來了。對了這裏有你子墨表哥寄的家書。子墨這孩子啊,過了這麼久才想起來要往家裏寄封信,真是的。”
“好啊。”慕莘雪輕快地回答,正合她意。還真是來的早不如來的巧。
走到丞相書桌旁,丞相把信遞給她:“老八,你來念,讓為父看看你的學識有沒有所提升。”
慕莘雪撫額,這是考她識字嗎?
行吧行吧,反正她在丞相的眼中是一個沒上過學堂的文盲。文盲就文盲吧,能看到信就行。
“舅父大人萬福金安,舅母大人萬福金安......
……
……
……
在京謹慎,望舅父母大人放心,子墨謹稟。”
慕莘雪念完,一篇洋洋灑灑千餘字的文章問候了丞相,丞相夫人,家中眾弟妹(蕭子墨比慕莘羽還大兩歲,自然隻有弟弟和妹妹),粗略概括了自己的生活。
大體的意思就是我現在生活很好,請大家不要擔心。密密麻麻的一紙書信,一個字都沒有提慕莘雪。哦不對,慕莘雪是包含在那個“眾弟妹”中的。
“爹,隻有這一封嗎?”
“對啊,我也希望子墨多寫幾封啊。隻是那孩子平日就一副什麼都不在意的樣子,寫一封我就已經很知足啦。”
丞相靠進座椅的軟墊內。
巨大的失落籠罩了慕莘雪,似乎從晚飯起就在期待的她就是一場笑話。她剛剛有多高興,現在就有多諷刺。
與蕭子墨那麼久的相處,換不回他久別之時的一句問候。原來他們之間的回憶隻在她這裏是刻骨銘心的,在蕭子墨心中根本不值一提。
或許,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吧。
自己一直以來所謂的喜歡他,等他,都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一廂情願......
“哦。”慕莘雪淡淡回答。
“老八?”丞相感受到女兒的心情低落,出聲詢問。
“女兒突感身體不適,父親早些歇息,女兒先告退了。”說罷,就轉身離開了。
慕莘雪像個行屍走肉一般走回了沐雪園,去小廚房把所有的酒都搬了出來。
坐到院內的石椅上,仰起頭看看天,夜晚的天空漆黑如墨,深海般寂靜幽深,仿佛能吞噬一切,廣闊無垠卻不起半點波瀾。來了這個時空這麼久,不知當初現代的自己看的,可是同一片星空。
稀疏的星點綴其上,如同深海中寂寞的燈塔,而她就像這寂寞燈塔中的掌燈人。寂寞中迎來了一艘船,他是她的一切,而她卻隻是他生命中一個最為不起眼的過客。
像芸芸眾生一般可以被遺忘,被拋之腦後。
打開酒壇,她抱著瓶子直接向嘴裏倒。倒一半,撒一半,酒液順著嘴角流淌下,滑入脖頸,衣領,濕了衣衫。
她呐呐,
“蕭子墨,你憑什麼這麼對我?”
“你的承諾算什麼!”
“我慕莘雪又不是可以讓你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
隨即,又捧起酒壇繼續倒,突然,一隻細長白皙,骨節分明的手輕輕按住了酒壇。
“是誰?是誰打擾本小姐喝酒!”她帶了醉意的撒潑。
那隻手拿過酒壇,倒了在碗中,遞給她。
“就算不心疼這千金釀,也不要在夜風中濕了衣衫。”溫潤的聲音自前方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