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朝陽完全升起時,天錦在溫暖的光線裏看到了熟悉了身影。
他騎著一匹高大的駿馬,逆著陽光不快不慢的向這邊駛來。衣著利落得體,舉止安然自若,一派淑人君子的好模樣。靠近時,他勒住了馬,從馬上翻身而下,拎著兩個食盒,嘴角浮著寧靜的笑意,向她緩緩走來。
“你怎麼來了?”天錦看著雲殊有些生氣。她一心護他,才沒讓他跟來,他反而眼巴巴的送上門,枉費她一番苦心。
“我來給陛下送早膳。”雲殊抬了抬食盒,周身的光線柔軟溫和。
天錦沒好氣了瞪了他一眼,“這種事情不是有專門使者做嗎?誰讓你親自送了?”
雲殊抬起一份食盒笑道,“那還有你的了。”
他的笑容純粹而溫暖,天錦凝望著他歪頭壞壞的模樣,心中一蕩,再不能偽裝。置氣的表情瞬間融化,舒緩的笑容如浴春風。
天錦上前一步,慢慢的靠近他,剛想說些什麼,傳來召喚。
“有請錦少帥。”
兩人神色具是一頓,笑意瞬間收斂。
“我陪你一起進去吧。”雲殊有些擔心。
天錦抬手,示意不用,“放心吧,我應付得來。”說著,毅然決然的走進帳篷。
此時,苻堅帝已經梳洗完畢,在眾人的侍奉下坐在了寬長的案幾上開始一天的籌謀。
天錦直挺著身姿,大步上前,站在不遠不近的位置,挽起衣裙,雙膝跪地,是歉意也是她的決心。
“給父皇請安。”聲音清冷堅毅,神色淡定無懼。
苻堅一看她毫不反省的模樣,更是怒意難消,一拍案幾,嗬斥道,“天錦,你可知罪?”
“女兒知罪。”天錦低著頭,眉宇舒展。
苻堅冷哼,眼眸蓄滿睥睨之色,“枉稱你是巾幗不讓須眉,倒頭來也不過如此。臨陣脫逃,至國家危難於不顧,你怎對得起父皇對你的栽培。”
天錦豁然抬頭,眼眸中華光大盛,冷傲倔強,“女兒不是一味的爭強好勝之人,也不是貪生怕死之輩,父皇栽培之恩無以為報。隻是父皇不該為了眼前一絲利益,將女兒送進南朝,還不準女兒進諫。父皇做的這一切,難道不叫人心寒嗎?”
“放肆。”苻堅大喝,抬手直指道,“本想讓你混跡南朝,與桓玄裏應外合,沒想到你竟荒謬到和一個野男人私奔。天錦,北國的臉麵都讓你丟盡了!”說道氣盛盎然之處,隨手拿起竹簡,狠狠砸向天錦。
整齊的竹簡撲在天錦肩頭,線斷後落了一地,七零八落的躺著。就像天錦被親人出賣後碎裂的心,也是如此一般不可修複。
“女兒知錯,但那也是不得已而為之。而且……”天錦頓了頓,麵不改色的直視著苻堅帝,堅定道,“雲殊不是什麼野男人,他才華橫溢、頂天立地,是長安商家雲氏的兒子,家世清白、人之表率。”
“那也配不上你,你用情與他,不過是自甘墮落。”苻堅帝不屑之極,自己一手打造的女少帥,竟會惡心到和一個商戶之子私奔,簡直是奇恥大辱。
“父皇,女兒心意已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