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一個時辰前,寧婕便派了府中下人喬裝一番去了望江南酒樓打聽一番,得知來的閨秀並不止謝如霜這幾人,更有另外七八名閨秀,皆是京中最喜八卦與多舌的,對她們的打算也就能猜到幾分。
方才寧婕故意刁難,何芷芸等人麵上微微有些不自然,並非是被刁難後的羞憤,反而帶著幾分得逞的意味,這讓她們心中又確信了幾分。所以,柳雲初便也順理成章地接受道歉,同她一道做戲。
對於柳雲初的回應,何芷芸等都始料未及,如此快便接受道歉,這讓接下來的戲怎麼唱?莊妍靈機一動,笑讚:“柳小姐果真是性情中人,那日倒是我誤解了柳小姐了,不若柳小姐同我幹了這杯,日後便以姐妹相稱,如何?”
柳雲初拒絕不得,隻能隨她幹了那果子酒,接著其他閨秀便效法灌了柳雲初好幾杯果子酒,柳雲初醉眼朦朧,連連告饒。而寧婕卻被榮雨薇纏住,脫不開身,隻能看著好友被灌了一杯又一杯,空著急罷了!
蘇晚晴見柳雲初醉得差不多了,覺得時機尚可,便誘導著開口:“柳妹妹,你可是真不計較之前的過失,原諒芷芸了?”
眾閨秀嘴角微勾,期待著柳雲初能酒後吐真話,就不信她喝了如此多,還能保持清醒!
可,隻怕這一次又要讓她們失望了!當初她嫁入端王府,卻得不到夫君垂憐,又碰見夫君與庶妹情深意濃,隻能以酒澆愁,卻沒想竟然練出了酒量,想想也是諷刺。雖然重生了,可這酒量還在,但為了配合她們做戲,裝裝醉也無妨。
“自然是真的,何姐姐三番五次的道歉,如此有誠意,我也並非小心眼的人,又怎會執著於這件小事呢?”柳雲初嘟囔著回答,一幅嬌憨之態。
很顯然,柳雲初這樣的回答讓眾人很不滿意,又道:“那柳妹妹之前可是氣惱的吧,也不知是誰編撰出了那些流言蜚語,讓禦史聽了去,害得芷芸被聖上下令責罰……”蘇晚晴頗為同情道。
“蘇小姐,話可亂說不得,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這是對聖上的旨意不滿。”柳雲初突然拔高了聲音,恍若是被那蘇晚晴這大逆不到的話給嚇得清醒了幾分。
蘇晚晴現如今掐死柳雲初的心都有了,該說的不說,不該說的偏偏還那般大聲的說出來,尷尬萬分,忙為自己開脫道:“柳妹妹多思了,我方才不過是戲言,作不得數。”
“便是戲言也說不得,蘇小姐身為刑部尚書之女,想來應該是最清楚我朝律法了,往後莫要再犯這般低級的錯誤才是!”柳雲初毫不客氣地指責道,便是蘇晚晴想責問她何故如此大聲,卻也無法,畢竟誰能指責一個醉酒的人?
寧婕見柳雲初醉意更甚,眉頭微皺,想來應該是難受不已,便也不顧纏著她的榮雨薇,將柳雲初攬入懷中靠著,莊妍等見未達到目的,仍舊想著給柳雲初灌酒,卻被寧婕悉數擋了回去。
“寧妹妹這是何意,莫不是瞧不上我們,抑或是根本不接受我等的道歉?想來方才那番話,不過也是愚弄我等的吧!”莊妍端著酒杯,好似寧婕若不讓柳雲初喝了這杯,便是不給她麵子一般。
“莊小姐如此一說,我倒是真懷疑你們道歉的誠意了。”寧婕顧著柳雲初會滑倒,便又將她攬緊了幾分,接著言,“你們說是道歉,可卻隻是一個勁的灌酒,雲兒本就不善飲酒,如今醉成這副模樣,你們還要逼迫她喝酒,到底是何意?”
莊妍語塞,想找話反駁,可事情卻是如寧婕所言一般,連口飯菜都不曾讓她吃,便一個勁的灌酒。李嫣然本就憋屈不已,如今目的未達成,自當不想輕易放過了她們去,不由道:“不就是幾杯果子酒麼,又會傷倒哪兒去?”
“那李小姐倒是空腹喝下十杯果子酒試試,若是毫無醉態,我寧婕今日就當眾給你道歉,如何?”寧婕卻也惱了,忽然覺得,她就不該同意讓柳雲初來望江南,赴這勞什子鴻門宴。
謝如霜終於明白為何寧婕能與柳雲初交好了,這兩人擰起來還真是一模一樣,剛想著打圓場,寧婕卻拒絕道:“謝小姐的好意,我代雲兒謝過,如今她醉後不適,我便帶她先告辭了!”
說罷,不容謝如霜拒絕的機會,直接扶著柳雲初起身,紅纓、琦月十分配合的將房門打開,主仆四人一道出了廂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