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蓮心的話,本是歡欣不已的淩芸一副堅硬的表情,哭笑不得。心想著,自打去年冬月初選開始,自己就********的想要迎戰這場劫難,正因自己是鎮國將軍的女,更是皇後的親侄女,身為皇親國戚,自然是逃不過被指婚的命運,可是她雖極其不喜歡那個太子表哥,但她更加討厭凊葳狗眼看人低的嘴臉,所以,她發誓,她盡當竭力阻礙凊葳入宮選妃,隻是她亦不想被選中的,以致她整纏著淩君,一方麵讓他幫助自己瞞著父母避難,另一方麵就是要靠他的力量服恪純公主,暗中幫助她打擊凊葳。
當然,人家公主與自己非親非故的,便是與淩君非同一般,自是不會白白幫忙,可是,她卻遲遲都沒有提出條件,要自己如何償還她這份人情,不過,若非她遊嘉貴妃出麵主持選秀,嘉懿也不會一路過五關斬六將,才有了今日榮登太子妃寶座,不然以自己的身份,不論容貌才智如何,好歹也會給個側妃的名分。
樂極必生悲,淩芸的算盤如今是打好了,可來日凊葳和西府必會報複。而現下,最最重要的是如何麵對事先一無所知的父母親,他們可還期望著自己這回出息了呢。
大伯向來嫉妒父親年輕功大,事事壓他一頭,又有哥哥淩君,年初又晉為一等世子,世襲爵位,是阮家迄今為止最為年輕就得以晉封爵位的男子,而大伯家的堂弟們都是庸庸碌碌,以致族人都不屑於他這個一族之長,於是他處處難為父親,而父親又是凡事要強,以嚴厲家法聞名,凡事都不肯示弱。可自己偏偏又是個倔脾氣,隻要是不想做的事情,便是父親動用了家法也無濟於事。可是今時不同往日,本該屬於自己的位子被大伯家的堂姐搶了去,以父親雷厲風行的作風,她要是回去了,怕是要被扒了皮了。
淩芸不禁打了顫,收斂自己,吭了一聲,用手肘碰了一下蓮心,問道:“哎,我這樣子有沒有好一點。”
蓮心看著淩芸一本正經的問她,仔細打量著淩芸那水靈靈的大眼睛不停的轉,還有她那臉上刻意裝出來的失落,不禁咽了一下口水,輕聲:“姐,你這是騙不過老爺的。”
“那怎麼辦啊!”
看淩芸一急,又原形畢露了,蓮心忙拽住淩芸的手,“姐,你別激動,你就先安安靜靜的回去,到時候咱再見機行事吧,而且少爺今在家,他和夫人定會護著你的,不會見死不救的。”
“呸呸呸,你就會風涼話,敢情不是你被罰了,一想到又要去那個瘮人的祠堂對著一堆牌位跪著,我就渾身發麻。”
“哎呀,你就別再囉嗦了,再不回去,可就不止是要跪祠堂了。”
淩芸深呼了一口氣,在眾目睽睽之下逃離。
接著,從對麵的角樓上傳來一曲《采蓮》,玉笛聲脆,婉轉入耳,縈繞懸梁,悠長深靜。
江南可采蓮,蓮葉何田田。中有雙鯉魚,相戲碧波間。魚戲蓮葉東,魚戲蓮葉南。蓮葉深處誰家女,隔水笑拋一枝蓮。
瞧著永裕門上下裝飾的紅綢彩帶迎風飛舞,忍不住冷笑了一下,恐尚工局庫存的綢緞所剩無幾了吧,哦不,是連戶部的庫銀都所剩無幾了才對。大費周章從襄城接回來的人,竟是個不識時務的細妹子,可真不幸,母後空歡喜了一場,倒是難為內宮辦的宮人們,白忙乎了。
不過,這下他該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