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遲岄不悅皺眉,“我遠道而來,這就是你堂堂寧遠侯府的待客之道?”
以棠毫不留情地拆穿他,“你就在洛陽,算什麼遠道而來。有話就說,別磨磨唧唧跟個娘們一樣。”
“他不在洛陽。”寧澈忽而接過話頭,她微訝的目光之中,他轉眸於遲岄,神色微微凝滯,“是京中出什麼事了麼?”
聽得他如此言語,以棠更覺奇怪,“怎麼……他什麼時候去京師了……”
寧澈卻笑起來,對著遲岄拱手一揖,“他現在的身份,是陛下身邊的玄武使,先前陛下派了他和朱雀大人啟程回京師,同謝太後報備國事……”
以棠“啊”了一聲,滿臉驚訝,“玄武使?他?”
遲岄白了她一眼,微有些不情願地同寧澈道:“同這個傻丫頭說這麼多做什麼?不是為了阿惜,你以為我稀罕做這個勞什子玄武使。”
心中更是不爽,玄武玄武,不就是烏龜嗎?他現在嚴重懷疑那姓嵐的就是故意的!
以棠露出一臉恍然若悟的神情,又笑吟吟地問道:“那楚大人呢?她怎麼沒有回來?”
“……”遲岄一陣無言,半晌皮笑肉不笑地問她,“你到底還要不要聽正事了?”
以棠立刻噤聲,眼神巴巴地望著他。一向萬事不關己的他此時麵上竟也有了幾分凝重,以棠見之便知定然是出了大事,不由屏息問道,“到底,出什麼事了?”
他垂下眼瞼,“沒什麼。”
“這是太後讓我們給你的。阿惜去向陛下複命了,所以叫了我來。”他從懷中摸出一方小葉檀的木雕盒,輕輕推至她的麵前。
以棠打開盒子,眼眶猛地一縮。她震驚地看著盒子裏裝著的半枚玉觀音像同一截拂塵,覆在盒蓋上的手微微顫動起來,“這是……這是太後讓帶你給我的?”
原來那盒子裏裝的不是別物,卻是蕭瓚自幼不離身的半尊護身玉觀音,以及她阿爹的拂塵!
這個老毒婦,她到底想做什麼?!
寧澈伸手攬住傷神低了頭下去的以棠,同遲岄道:“你在京中可有查探到什麼?去過淸硯山了麼?”
蕭瓚父子本就在太後的掌控之中,為她所挾不稀奇,但嶽父大人居住在淸硯山上,又有蘇訣、傅雲琛等人在,哪有那麼容易就被太後算計?
何況太後對他老人家……一向是敬畏的。
遲岄點點頭,“去過,不在。”
頓一頓,又補充道:“山上也無別的什麼人,倒是一座空的道觀。”
他雖不是很明白這裏麵的利害,更不知蕭瓚父子乃何人,那謝逸他還是知道的。到底是師父的故交,縱是沒有以棠這茬事,也是會去拜訪的。
以棠一聽這話,早已失了三魂七魄,身子一軟幾乎癱在了寧澈懷中。他忙手疾眼快地扶住她,急切喚道:“阿棠?你沒事吧?”瞥眼卻瞧見她眼中一點瑩然,兩行清淚緩緩順著粉腮梨渦滑下,心中惶恐更甚。